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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降仙奇缘(全本)-28-30

  
第九章闻诗思人

水灵儿走后,又过了几个月,就是老太君九十大寿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太君活到九十岁,而且享尽荣华富贵,可谓是福寿双全。

朱家张灯结彩,举家欢庆。太后皇上,满朝文武,都齐来庆祝。大肆操办,也不在话下。

等到办完寿宴,全家人聚集在内堂,重新给老太君请安祝寿。老太君看看全家都在,家门好生兴旺,也是心满意足。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朱传宗至今还没有子嗣,想到此处不由落泪道:「咱们朱家虽然富贵,可也没做过什么恶事,怎么老天就这么不开眼,不肯给朱家留条血脉呢?我一想这偌大的家业,早晚都要落到外姓人手里去,哪里开心得起来呢?」

朱传宗本来把水灵儿生子之事瞒得很紧,一点没敢让老太君知道。现在见老人家伤心落泪,实在忍不住了,走到老太君跟前笑道:「老祖宗,您老别伤心了,您老马上就能有曾孙子啦!」

当下就把水灵儿的事说了。不过他只是说水灵儿有喜了,并没告诉太君水灵儿已经把儿子生了下来,更没敢说水灵儿已经带子远走了,要不然恐怕老太君非气坏不可。他现在想的是在大喜的日子先让老人家开心开心,以后再慢慢解释。

老太君哈哈大笑,连道:「菩萨保佑,朱家祖宗保佑,朱家终于有后了!」

连说要朱传宗赶紧把水灵儿娶进门来。朱传宗自然是唯唯诺诺,连连称是。

场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婆子下人们见老太君高兴,那还不是赶着巴结奉承,好话如潮。朱佑继等众晚辈也是纷纷恭喜,都说是老太君的福气大。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命帐房给全府的下人们人人打赏。大家皆大欢喜,到了夜深才散。

哪知道第二天一早,老太君房里的丫鬟伺候她起身,只见老太君一脸安详,嘴角带笑,竟是已经故去。老人家年纪本来就极大,最大的心愿已了,当下再无牵挂,竟然就此无疾而终了。

全家上下一片悲痛。前天祝寿的红灯挂彩还挂着,立刻全都撤了,糊上白纸,搭起灵棚,全家人披麻戴孝,哭声不绝。好在老人家无病无痛,寿终而逝,总算没什么遗憾。

小郁最受老太君疼爱,对老太君感情很深。在灵堂跪着,哭得跟泪人似的。

她伤心之余,心想:「老太君一走,我又不能嫁人,但要是回到少爷的房里,难道就这么不尴不尬地活着吗?」

她原本心气就高,此时悲痛欲绝,加上自怜身世,不由更是伤心。正苦得伤心时,忽然一人道:「小郁,你不必难过,老太君这么大年纪去世,算是喜丧。你以后就跟着我吧!不必太难过。」

小郁转头见是小姐,不由惊喜交加。等到老太君的事情完了之后,朱传宗去看望朱水月,发现一身缁衣的小郁,不由难过地道:「小郁,你这是做什么?我很喜欢你的,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你何必要出家呢?」

小郁凄凉一笑,道:「少爷,我是不祥之身,前世造了罪,今生才来赎罪的。我只愿长伴青灯古佛,替少爷祈福,愿少爷一生平安。少爷要是许了,我就勉强了此余生。少爷要是不许,那我只好随老祖宗去了。」

朱传宗见她这么说,知道她性子刚强,怎么劝也没用了,只好道:「好,我依你就是。你以后就在水月庵里修行吧,我不会打扰你的。」

小郁含笑掉头,给他施了一礼,转身慢慢地走了。朱传宗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忍不住悲从中来。

水灵儿远走江湖,老太君含笑寿终,小郁入了空门,和姊姊玩假的可不一样,真是世事难料。短短几个月里,身边的人或走或逝,不禁让朱传宗感叹人世的变化无常。他虽然坐拥美人,富贵无双,权力遮天,可是不如意的事,依旧是件件而来,无有穷尽。他想起紫纱仙子临走时说的,人间再富贵安乐,终究还是比不上天上的逍遥自在,不受生老病死之苦,无忧无虑,果然如此啊!

朱传宗念及此,对紫纱仙子的思念,又无法抑制地涌上心来。他现在有些心灰意冷,对于权势地位,不再那么热衷。对跟身边的美人们缠绵云雨,也稍微有些意兴阑珊了。漫漫红尘,到头来都是一场空。怎不让人黯然灰心呢!

这些日子有了感触,朱传宗对紫纱仙子更是思念不已。只是伊人早已飞升天界,香烟飘渺,纵使日思夜想,也是无迹可循。朱传宗想起紫纱仙子最爱诗词,便也吟读起诗词来,聊以慰藉相思之苦。

以朱传宗过目不忘的智慧,研读了数年,对诗词之道已十分精通。虽然未必能做出什么绝好的佳句来,但是出口成章,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既涉此道,兴趣正便浓,发现诗词既能陶冶性情,又蕴含着许多哲理,不由也有些沉迷其中了。

朱传宗寄情诗词,对政事不再那么上心,一般的事务都交给水封良和一些心腹大臣去处理。水封良成了朝中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权势也是越来越大,满朝官员自然也都来讨好投靠。

不过朱传宗聪明绝顶,对权力平衡的重要性也是心知肚明。以前身边有王定昆跟水封良互相制约,他很是放心。现在只剩水封良一个,不由就暗暗留了心,打算再提拔一个心腹。

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名叫吴可兴的小官引起了他的注意。

吴可兴是五品的礼部员外郎,他的父亲是前朝大学士吴世德。此人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出色之处,先捐官做了主事,后来在他父亲的余荫关照下,做了礼部员外郎。他的长相也很平常,白净无须,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毫无特点。

然而此人实际上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庸,而是个极为精明的人。他知道,要想官运亨通,就必须有一个坚实的靠山,而最大的靠山,当然就是如今朝廷一手遮天的摄政王朱传宗了。而要想得到朱传宗的欣赏和信任,就必须投其所好。

朱传宗权势通天,朱家富甲天下,朱传宗的夫人也个个都是绝色美人。而且朱传宗本人也是最恨贪官,因此很难找到讨他欢心的办法。许多官员见在朱传宗这里走不通,都退而求其次,转而去巴结水封良。

然而吴可兴却另有心思。水封良虽然如今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能呼风唤雨,但是他的一切都是朱传宗给的。没了朱传宗的宠信,他就什么都不是。也就是说,要想飞黄腾达,追根究底还是要靠讨好朱传宗。

吴可兴抱了这个心思,在礼部任职期间,除了公干,其余的时间便一门心思去琢磨朱传宗。他发现朱传宗最近沉迷诗词,因此虽然本来自己不爱好此道,也静心读经诵典起来。而且他打听到朱传宗最喜欢常乐公主,常常想念,于是花钱买通宫里人,抄录了常乐公主当年留下的诗词作品,全都背得滚瓜烂熟。

皇天不负苦心人,过了几年,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朱传宗兴致非常好,宴请了很多官员去府上喝酒,吴可兴藉着父亲的面子,也有幸前去。席间,十数位歌女翩翩起舞助酒。刹那间,大殿内香烟袅袅、舞袖飘飘。朱传宗触景生情,突然想起一首小诗,脱口就吟诵了出来:「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塘初拂水。」

朱传宗刚吟完,一位大臣马上站起来奉承道:「妙,妙!王爷的诗做得意境深远,又形象生动,真是足以流传的绝妙好诗啊!」

朱传宗心中好笑,瞟了他一眼笑道:「大人既然能体会此诗的意境,想必也知道这是何人所写?」

那大臣结舌道:「此诗……不就是王爷您刚写的嘛?」

朱传宗笑道:「我哪写得出这样的佳句来?大人要是不知道,还是坐下喝酒吧。」

屋里的大臣们都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大臣通红着脸,一边道:「下官无知,王爷恕罪!」

一边悄悄坐下,再也不吭声了。

朱传宗向众人笑道:「各位大人谁能知道此诗的出处,本王有礼物相赠!」

朱家富可敌国,送的礼物,肯定是价值不菲那是无疑的。这还没什么,要是能藉机得到朱传宗的赏识,以后岂不是前程似锦?众人顿时都两眼放光,绞尽脑汁,却没有人站出来回答。

吴可兴见机不可失,当下站了起来,道:「王爷,下官无礼,试猜一下,请王爷指教。」

朱传宗转头,见是个不认识的小官,问道:「这位大人知道?请说无妨。」

众人都看向吴可兴,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认定他答不出来,因此等着看笑话的。

吴可兴道:「这是常乐公主留下的诗句。此诗之妙,让下官过目不忘,因此有幸记得。」

朱传宗一怔,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答了出来,心中大喜,便命人取了两颗夜明珠给吴可兴做奖赏。吴可兴拜领了。朱传宗笑着问道:「大人是如何知道这诗是出自常乐公主之手呢?」

吴可兴道:「下官平时很喜欢诗词。本朝常乐公主诗才绝伦,下官拜读过几首之后,钦佩万分,因此搜集了很多公主的作品。正好今天王爷问起,下官这才能答得出来。」

朱传宗听见吴可兴称赞常乐公主,大为高兴,爱屋及乌,对吴可兴也颇有好感。

过了些日子,这天朱传宗打算外出踏青,想着如果遇见什么佳景,可能要作诗,一个人可就没什么意思。心中一动,想起吴可兴曾自称爱好诗词。当下就派人召吴可兴来,跟着他一同去踏青。能随摄政王一起出游踏青,这是何等的荣耀?吴可兴欣喜若狂。

人马路过一座小村庄,庄上人似乎在办什么喜事,村边广场上聚集了许多人,也无非是猜拳行令。惹人注目的是,有几个十分清丽的小姑娘,不停地在人群中穿梭,她们时而站下和饮酒人说笑,时而又附在一些人的耳边低语,美不胜收。

朱传宗一见,诗兴大发,吟道:「桃花红,柳烟翠,侍宴美人姝丽。十五六,解怜才,劝人深酒杯。黛眉长,檀口小,耳畔向人轻道,柳阴曲,是儿家,门前红杏花。」

朱传宗吟完,有心考校一下吴可兴,问道:「吴大人,知道这首词是谁的作品吗?」

吴可兴道:「王爷这词,乃是前朝庄墨涵庄先生所填。只是……」

朱传宗点头笑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吴可兴道:「原作的开头两句,好像不是桃花柳烟,而是锦筵罗幕。不知道下官记得对不对?」

朱传宗笑道:「吴大人记得一点没错。但是眼前这村景并没有锦筵罗幕,只有桃花绽放,柳烟层叠,所以我顺口改成了应景之物。这首词流传并不怎么广,吴大人竟然能记得一字不差,真是学富五车之人啊!」

吴可兴忙道:「王爷真是过奖了。下官这点学问跟王爷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以后只盼望能常跟在王爷身边,聆听王爷讲些诗词之道,就是下官的幸事了!」

吴可兴这话说的极为高明。他明明在奉承朱传宗,但是称赞的却是学问,让人听起来一点也不庸俗;他明明是想巴结朱传宗,但是说的却是想要请教学问,让人听了就没有恶感。而且他表现得不畏权势,敢于指出朱传宗的错误,这在朱传宗看来尤其难得。朱传宗不禁对此人越发赏识。

这吴可兴不但善于揣摩心思,会讲奉承话,而且心思机敏,反应很快。有一次他陪朱传宗出去游玩,路过一处美景,朱传宗提出让他做首诗来纪念一下。吴可兴只是为了迎合朱传宗所以才背了很多的古人诗词,真让他自己作诗,他哪有那个本事?

他尽机一动,道:「下官本来确实兴致大发,想要做首诗赋。哪知道想起古人一首作品,已经道尽了眼前的景致。下官顿时就没有献丑的心思了。」

朱传宗问是哪首,吴可兴当下就声情并茂地吟诵了出来。果然是一首古人的佳作,而且极配眼前之景,朱传宗赞赏不已。吴可兴不但掩饰住了自己不会作诗的真相,而且更让朱传宗觉得他学问渊博,真是一举两得。

朱传宗见吴可兴这人与众不同,便派人去礼部调查。得知吴可兴对于公事也是十分勤勉,朱传宗大喜,心想这人有学识,又有能力,又跟自己很投缘,确实值得提拔为心腹,当下就刻意栽培。不出半年,吴可兴连升三级,做了三品的太常寺卿,而且常伴朱传宗左右,满朝的文武,都是艳羡不已。

水封良见吴可兴很受朱传宗赏识,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因此就特意宴请他,想要试探一下。如果能结交,那就再好不过了。

吴可兴应约而来。两人喝了几杯,水封良笑道:「吴大人学识渊博,实在令人钦佩。以后还要多多亲近啊!」

吴可兴知道水封良是朱传宗面前的红人,正愁没门路结交,见水封良有意拉拢自己,自然是求之不得。拱手施礼道:「下官早就对水大人景仰万分了。以后还要请大人多指教啊!」

两人都是老奸巨猾的人,话里有话,彼此互相看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朱传宗手下有了水封良和吴可兴两个心腹,更加清闲,可以多专心于研究诗词了。又过了几个月,他的造诣更深,有时候做的一些诗词,也已经颇有意境了。

这天朱传宗在花园散步,听见一棵树后有人声。悄悄过去一看,只见冬雪坐在树下,看着花草,正在小声地吟哦一首诗,仔细一听,居然是自己最近的作品。

冬雪正吟到最后一句,朱传宗心中一动,抢先念了出来。冬雪吓了一跳,等看清是少爷,顿时脸上一红,又是欣喜又是羞涩,想起自己偷吟少爷的诗,自己的心事全被少爷发现了,不由更是害羞,脸红得像胭脂似的。

朱传宗看见她崇拜自己的眼神,加上娇羞怯怯的神态,真是可爱极了,笑道:「冬雪,喜欢少爷写的诗吗?」

冬雪又崇拜地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道:「喜欢。少爷的诗越写越好了。」

朱传宗道:「我新近又写了一首。不如咱们到个安静的地方,我念给你听?」冬雪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跟着朱传宗到了个没人的房间。

一进房门,朱传宗见冬雪星眸含俏,容颜俏丽,不由心动,搂住便去亲嘴。

吐出舌尖,二人品尝一番,都是禁不住春心摇动,朱传宗几下扯下冬雪衣服,上前分开腿,阳物直挺,对准阴户,顶将进去,大力抽动,弄得冬雪十分动情,把腰股乱摆,双足齐勾。

朱传宗随即款款轻入,将阳具在外边擦移时,引得冬雪淫兴大发,骚水直淋,再也忍耐不住,将双手在朱传宗屁股上一按,把身子往上一迎,早已楞头没脑进去了。朱传宗乘势一鼓作气,彻底没根,狠提紧送,抽得一片声响,如鱼嚼水相似。冬雪气喘吁吁,腰肢乱摆,双足齐勾,洋洋得意,四肢瘫软,有丝无气,任凭情郎抽送研弄,顶得酥痒难禁,花心狂舞乱动,一阵阵丢了。

朱传宗取出随身带的帕儿,替她揩拭干净,低头看她阴户,只见丰隆突起,如镶美玉;上面细草茸茸,像馒头一样,一条缝儿,微露红心。

朱传宗伸手指进去,拨弄花心。冬雪在下面娇声唤道:「快些完了吧,恐有人来,羞死人啦。」

朱传宗笑道:「谁敢打扰本王的兴致啊?」

提起她的双足,捏了一捏,放上肩头。提着鹅卵大的龟头,往内一顶,渐渐尽根,大抽小弄,直捣花心,足足抽有千余。干的冬雪津津有味,快活异常,顾不得鬓乱钗横,恣意儿呼抱接凑,鸾凤颠狂。

完事之后朱传宗又吟了首诗,引得冬雪更是迷醉。朱传宗文才越来越高,不但是冬雪,就是其他的小丫鬟对他也是更加的崇拜爱慕。常常偷着传抄朱传宗的诗作,有的干脆就绣在手帕上,日夜不舍得离身。朱传宗见了,轻笑之余,自然也是十分得意。

有时不禁心想:「要是紫纱知道我现在也熟读诗词,能跟她吟哦唱和了,会不会更加开心呢?」

想像着能与紫纱仙子一起吟诗作赋的情景,不由想的痴了。

第十章再访民情

转眼间,紫纱仙子已经飞升离开八年了。这一天,又到了她离开的日子,朱传宗触景伤情,难以自已。他怀念起以前跟紫纱仙子微服到街上游玩的日子,便也换上便装在街上走着,不觉就进了一家酒店。

朱传宗找了个角落的座位,要了一壶酒自己喝着。闲着没事,就听酒店里的客人们聊天。

只见不少人正围着一个中年汉子,听他讲笑话。

那汉子道:「要说那天真叫倒楣。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老太太踩在一块西瓜皮上摔倒了!」

旁边几人都大惊道:「啊,那你可太倒楣了!」

朱传宗一征,心想:「摔倒的是那个老太太,你不去扶她也就罢了,还自称倒楣,真是岂有此理。」

可是听旁边几个人也这么说,不禁好奇,就仔细听着。

那汉子道:「可不是嘛,更倒楣的是,周围还就我一个人。我一想,扶一下就得给她一百两银,我扶不起啊。送她去看大夫?那不但得给她一百两,连医药费也得我出了。真是为难啊!」

朱传宗又奇怪,怎么帮忙扶人还要赔钱?这时只听众人问:「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那汉子叹道:「没办法,我只好捡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咬着牙把左手和双腿打断,然后再一棍子打在头上,浑身是血的我倒在老人旁边。我心想,等会有人报官,我就说是老人把我撞成这样的,不但不用对老人作出赔偿,还能让老人赔我医药费。」

众人笑道:「高明,也只能如此了啊!那你赚了银子,今天请客吧?」

那汉子摆摆手道:「你们听我往下说啊!谁知道很多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我们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管。有的一看就跟见鬼似的跑了;有的人急得团团转,害怕赔钱,只好学我,拿起我旁边的木棍自己打断双脚倒在我旁边;有的直接吓晕了过去。」

他讲得十分生动,煞有其事般,听得旁边的人都捂着肚子笑。朱传宗却听不懂,一点也没觉得好笑,只是奇怪。

那汉子继续道:「还有更邪的呢!有个女的,吓得浑身无力,跑也跑不动,想拿棍子打自己也没力气,喊了一声『这么多人受伤,我得赔多少一百两啊』后,吐血晕了过去了。有两个年轻人,为了争夺那根棍子结果打了起来,两人最后都是重伤。最后有个老头最聪明,一手拿棍子一手立了个招牌,写着,木棍出租,打一下一两银子,包断手脚。很多人抢着花钱让他打呢!」

众人大笑道:「看来现在人们都变聪明,没人当傻瓜了啊。那最后你到底怎么脱身的啊?」

那汉子道:「最后我一看,是没人赔我银子了。我手脚都断了,又渴又饿,用剩余那只没受伤的手倒立着蹦回家了。」

旁边的人笑得前仰后合,朱传宗聪明绝顶,渐渐品出意思来了。这汉子说的故事,十有八九是编的,讽刺的是有人假装摔倒受伤,讹别人的银子。不过他还是想不通:害怕被讹,那直接报官好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朱传宗忍不住插嘴道:「那你报官啊。」

那汉子看了看他,道:「你别害我了!谁知道这老太太是不是衙门里哪位老爷的老娘?」

众人点头道:「没错,谁报官谁是傻瓜。」

朱传宗听他们话里有话,想要问个究竟,那几个人看他是陌生的面孔,都不说了,四散去了。一人临走时小声道:「宁治省庞玉的案子传遍天下,你没听过吗?」

说完也匆勿离开了。

朱传宗心里好奇,回到府里,就派人去打听此事。手下调查回来,说是宁治省确实出了个案子。一个叫庞玉的人撞倒了一位老太太,把老太太送去医治,结果老太太家人跟他要一百两药费。庞玉说不是自己撞的不肯给。最后闹上公堂,官府判庞玉有罪,要赔偿老太太的药费。

这个案子案情本来很简单,但是朱传宗联想到酒店里众人的笑话,心想:「难道这案子背后有蹊跷?」

他突然来了兴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微服去民间查案了,干脆亲自去调查一番,顺便走访看看如今的民情。

朱传宗打定主意,就把水封良找来,告诉他自己的打算。水封良刚开始连连反对,说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实在不可去冒险。后来看朱传宗已经决定,也就不敢再阻拦了。朱传宗又命他安排一队人马,随后出发,防止有什么不测。

水封良下去准备,为了稳妥起见,准备了很长日子。过了一个多月,朱传宗不住催促,这才报告说准备妥当。朱传宗带了几个侍卫,打扮成客商模样,就出发前往宁治省去了。

走走停停,一路上也十分顺利。经过朱传宗这几年的励精图治,大梁国确实比以前富庶了许多。沿途之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流民乞丐,朱传宗也是十分得意。

路过山阳县时,朱传宗不由想起当初跟水灵儿一起查案,并在这里结识王定昆的情景。如今水灵儿远走他乡,王定昆也是远在千里外的边关,都已经数年不见,不知道他们景况如何?

过了一个多月,终于进了宁治省首府广府的地界。庞玉案就发生在广府的属县平川县。马车在官道上走着,经过一片竹林,竹林深处隐约有屋子的影子,看样子是一户不小的宅院。朱传宗见这里景致很美,就叫马车走慢些,以便多欣赏一会儿。心想:「那宅院的主人选在这么清幽的地方居住,看来也不是平庸之人。」

这时竹林中突然传出一阵琴声,那曲调悠扬宛转,飘飘渺渺,动听之极。伴随着琴音,又有歌声传来,悠扬无比,宛如仙音。那歌声唱道:「四维埏挺渺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漩宫夜静当轩织,桐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

朱传宗听得痴了,他不由想起当初在天河边上,被紫纱仙子歌声吸引,两人初遇的情景。这情景是何其的相似?而且那琴音歌声,轻柔无比,令人销魂,与紫纱仙子的歌声几乎一模一样。一时之间,朱传宗只疑身在梦中。

他不由自主就跳下马车,寻声向竹林中走去。走了一会儿,只见竹林深处,有个身穿粉纱长裙的女子,正坐在树下弹琴唱歌。这时晨雾蔼蔼,看不清楚她的容貌。但是身形曼妙,乌发如云,远远看去,正是紫纱仙子!

朱传宗又惊又喜,叫道:「紫纱,是你吗?」

那女子一惊,琴音一下断了。她似乎被朱传宗吓到,站起身抱着琴快步而去。朱传宗醒过神来,哪里还有人影?

难道紫纱仙子回到凡间来了?那她为什么不去京城找自己,而是隐居在这个偏远的山林里呢?又或者这是自己思念太甚,所以产生了错觉?朱传宗呆呆地站了很久,这才怅然若失地回到马车上。

马车继续前进。朱传宗不住回头看向竹林的方向,他看见那掩映在竹林中的宅院,突然心中一动,心想:「不管她是不是紫纱,肯定住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那所宅院里,我一定要找到她。」

他下定决心,等查清了庞玉那个案子,就回到这片竹林来,一定要找到刚才那位女子。

不多时终于到了平川县的县城。几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安顿停当,就到街上逛逛,看看这里的民情。

这个县城的街道倒还算整齐,不过集市却是十分冷清,而且行人都行色匆匆,人与人之间都离着好几尺,好像害怕跟别人有任何接触似的。连做买卖的商贩都不敢大声叫卖,一边做买卖一边东张西望的,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

这还不算。这平川县的治安可真是差得可以,朱传宗等人走了三条街道,就遇见了两伙打架,三起抢包,还看见好几回有人坐在路边大哭,说是钱包刚被人骗走了。而且看了半天,不但没有路人管,官差也是连影子都没露。

朱传宗不由看得大是皱眉,心想就凭这样差的治安,回头也要处分这平川县的县令。

朱传宗几人一看就是外地人打扮,很快就有不开眼的小偷骗子打上了他们的主意。但是朱传宗的几个侍卫都是武艺高超又机警无比的高手,朱传宗更是见多识广,聪明绝顶。因此那些小偷骗子都没得逞,反而被教训了一番,灰溜溜地跑掉了。

不过连续遇到几起这样的事,朱传宗也不禁动了气,没心情逛街了。几人回到客栈,朱传宗心想:「明天去调查一下庞玉这件案子。如果里面真有冤情,非将此地的官员撤职查办不可!」

第二天几人出了门,才刚走了几步,只见旁边路上有一辆马车经过,一个老头好像被马车撞到,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哪知道那赶车的见了,不但没停下来查看,反倒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飞快地跑了。周围的行人看见,都躲出去好几丈远,远远地围观着。只看见那老头在地上打滚,不断喊疼,就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朱传宗在后面看着,那马车离老头好几尺远过去的,应该是没撞到。不过老头衣服什么的被擦到也是有可能。他见没有一个人来扶老头一下,心中大骂这些人真是没有公德心,当下就上前去扶那老头。

老头呻吟着道:「好心人,真是谢谢你啦。我腿好像断了,走不动路,麻烦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到大夫那里去行吗?」

朱传宗看他可怜,当下就点头答应,送他到了一家医铺,还掏出几两银子来,先买了些伤药给老头敷上。哪知道不多时就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进门就喊道:「爹,爹,您怎么了?谁把您撞成这样的?」

那本来「伤重欲死」的老头一下子精神起来,指着朱传宗道:「是他撞的。」

那几个汉子立刻把老头丢在一旁,恶狠狠地对朱传宗道:「你这小子,要是把我们爹撞出个好歹,饶不了你!快点赔钱!」

朱传宗先是愕然,不过他略微一想,马上就把整件事情想明白了。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正想查这件案子,自己就遇见了同样的事。」

联想起在京城听到的笑话,加上刚才在路上行人们的表现,心想:「难道庞玉也是这种情况?他是被冤枉的?」

这时隐藏在人群里的几个侍卫想要过来帮忙,朱传宗朝他们使个眼色,让他们不要妄动。他要看看官府怎么处理这件事。

老头的几个儿子要赔偿,朱传宗不肯给,那几人就揪着朱传宗要去见官。朱传宗正有此意,就跟他们一同去了。到了大堂上,敲起状鼓,县官升堂。外面密密麻麻站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几个侍卫也都在里面。

那县官听了老头的哭诉,一拍堂木,朝朱传宗喝道:「你这外地来的刁民,撞伤了老人家,理应赔钱。你拒不赔钱,眼里还有王法吗?」

朱传宗道:「大人,他是自己摔倒的,我只是看不过去,所以出手帮忙。为什么要赔钱给他?」

那县官道:「你们双方各执一词,有证据吗?」

老头道:「我有证据。」

从门外的人群里马上走出几个人来,说是当时在场的目击者,可以做证是朱传宗撞的人。

朱传宗带的几个侍卫见势不妙,便派出一个人来为朱传宗做证,说明不是他干的,反而他是路过做好事的好人。

那县官一楞,似乎没想到有人为朱传宗说话。他眼珠一转,笑道:「你不要狡辩了。如果不是你撞的,你干嘛要把老人送去医治?干嘛为他买伤药?这根本与情理不符嘛!」

朱传宗真是被他气得哭笑不得,道:「大人,看见有人摔倒,出手相助,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怎么到了大人嘴里就不合情理了?难道见死不救在大人看来才是正常的吗?」

县官怒道:「住口!你以为本官也是傻瓜吗?既然你们两家都有证人,案件不清不楚,按着法律的公正原则,要偏向弱者一方的判案精神,医药费你们各出一半,你老实赔钱也就罢了,不然大刑伺候!」

朱传宗道:「哦?那大人看,我该赔多少钱?」

县官道:「人命关天,老人年记又那么大了,就赔一百两吧。」

朱传宗一听,不由大怒。一百两在民间已是很大的数目,别说不是他撞的,就算真把人撞伤了,也不过需要十几两银子的药费。这县官狮子大开口,明显是执法不公。他瞪眼道:「我要是没钱呢?」

县官喝道:「没钱,就让你家里送钱来!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旁边的衙役早就虎视耽耽,这时更是一拥而上要绑朱传宗。朱传宗正犹豫要不要亮出身分,突然听见一人说道:「慢着。」

从门外人群里,走进两个女子来,看样子是一主一仆。

走在前面的看样子是小姐。她走了几步,向县官施礼道:「大人,这人是我家的仆人,撞伤了人,是我们管教不严。我带来了一百两银子赔给老人家,请大人放了我这个仆人吧。」

县官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子,不由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小姐又问了好几声,县官才回过神来。他也是老奸巨滑的人,一看这小姐穿着气质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而且出手就是一百两,一点也不在乎。可见定是哪位高官大户家的千金,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能得罪的,况且钱已经到手了,急忙赔笑道:「既然小姐愿意负责,那自然就没事了。来人,快把这位小姐的仆人放了。」

衙役们松开朱传宗。只是朱传宗好像呆了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小姐,口里喃喃道:「紫纱,紫纱!」

只见这小姐眉目如画,肌肤胜雪,绝色天姿,正是朱传宗日思夜想的紫纱仙子!

那小姐被朱传宗盯着,脸上一红,道:「呆看什么,还不快走!」

朱传宗痴痴地跟在她身后,眼光一刻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惟恐眨眼的工夫她就会不见了。

到了衙门外,那小姐对朱传宗道:「你是外地来的吧?这平川县的情况你不知道,以后不要再管这样的闲事了,我看你是个好心人,不忍心看你受罪,这才帮你,你快离开这里吧。」

朱传宗盯着她道:「紫纱,我想你想得好苦,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那小姐一怔,脸更红了,小声道:「你乱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不叫紫纱,我名字叫紫仙,你认错人了。」

说完带着小丫鬟转身走了。

朱传宗这时候已经渐渐地醒悟过来了。他心想:「她不是紫纱,只是长得跟紫纱相像而已。紫纱已经到了天上,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的难过。

他现在平静下来,再看这女子,就发现了很多与紫纱仙子不同的地方。紫纱仙子的声音清澈柔美,这女子的声音却是甜媚一些。紫纱仙子一向只穿紫色和白色的纱裙,这女子却穿的是粉色的裙子。

可是虽然知道不是紫纱仙子,朱传宗还是舍不得就此离去。他好想多看几眼那张朝思慕想的面孔,就跟在那小姐后面,随着她向前走。

走了几步,那小姐停下来道:「你怎么还不离开,跟着我干什么?」

朱传宗怔了怔,心中一动,道:「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仆人吗?仆人当然要跟主人走啊!」

那小姐又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道:「我那是骗县官的,你还当真啦。」

她轻嗔之间,秀眉微蹙,香腮稍鼓,眼眸好像两汪秋水。那种似嗔似喜的美态,真是令人迷醉。朱传宗不由看得呆住了。

旁边的小丫鬟哼了一声道:「小姐,我看这人不是个好人。你就不该帮他,让县老爷把他抓起来才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真是浪费了。我看他有点不怀好意,咱们快走吧。」

朱传宗趁势道:「不错,姑娘替我交了一百两银子,我无以为报,干脆就给姑娘当仆人来偿还吧!」

那小丫鬟嗤笑道:「你想得美。多少大家公子愿意花一千两银子来给我家小姐当仆人,我家小姐都不稀罕呢,你别做梦了。」

朱传宗一呆,点头道:「不错,要是能跟在小姐身边,就算花一万两银子,也是值得的。」

小丫鬟见他说得一本正经,被被逗得咯咯一笑,还想再说,那小姐道:「杜鹃,胡说什么呢。」

又看了朱传宗一眼,脸一红,接着往前走了。

朱传宗见她不再赶自己,不由大喜,紧紧跟在后面。几个侍卫收到朱传宗的眼色,也都混在人群里在后面跟着,不敢上来打扰。

第十集

内容简介:

温柔乡亦是英雄塚,就连朱传宗这般下凡的神仙亦勘不破, 一心痴迷专宠紫仙,疏于朝政,而一场阴谋也趁此暗中酝酿……

原以为在他厉精图治之下,天下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但背后的真相竟是权臣弄国、贪官再起。朱传宗亲自顾庐相访昔日夫子,再请出山相助,可惜长大成人的汤悔已自有主张,无法任他摆布!

红尘来去,富贵权势犹如浮云,朱传宗是否能及时了悟得证仙道? 且看《降仙奇缘》最终章!鸡犬升天!

第一章紫仙姑娘

时光荏苒,朱传宗打败庞来孝,独揽大权,治理天下已有八年。皇帝年幼,他身为摄政王,总揽天下大权,风光一时无两。可是美中不足的是他父母在二三年前先后逝世,这是无可挽回的悲哀。就算他权势再大,财富再多,可是死生无常,上天弄人,还是不可改变的。再加上飞天而去的紫纱仙子,和有了孩子,但避而不见他的水灵儿,都让他体会到世事无常,人生的无奈。

他高居庙堂,手中掌握偌大权力,每天都有很多军国大事要处理,虽然辛勤治国,任用贤能,可是偌大的国家,今日这个地方水灾,明日那个地方旱灾,也都避免不了。官员们良莠不齐,就算再怎么严格审查,仍有害群之马,这些都关系着百姓的生死,他心怀仁义,爱民如子,自然更加勤劳理政,以期不辜负百姓的重托。再加上他家中美女众多,自然一些琐事也时常牵绊他,所以他忙忙碌碌,没有一点空闲,这些年鲜少在民间走动。

有一天他正思念紫纱,突然想起之前所过的日子,便做平民打扮到酒店喝酒,正在感叹往事不可追忆的时候,却听见一个笑话,事情非常离奇,因而勾起他的兴趣。想想这些年远离民间,因此把朝政安排妥当之后,便寻根探源,微服私访,前往事件的所在地平川县查看。哪知道刚到平川县,路上就遇见一个老头摔倒,他上前搀扶,之后竟然反被诬告,说他是撞倒老人的元凶,到了县衙之后,被判赔钱百两。看百姓的态度,像是这样的欺诈事件十分常见,难怪这些事情都流传到京师,传为笑谈。

朱传宗做官日久,一来颐指气使惯了,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二来见治下竟然出现这等荒唐事,心中气恼,冲动之下就想亮出身分,要大开杀戒。谁知道突然一个长相酷似紫纱的小姐出现,替他解了围。

朱传宗一见到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顿时痴痴然,气也消了,心静下来,决心把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厘清全部案情才好,不必急于一时。见那小姐宛如朝思慕想的紫纱,哪里还舍得离开她?见她要回家,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那名叫紫仙的小姐带着丫鬟,说也奇怪,她并不坐车,而是慢慢走路,渐渐出了城。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先前经过的那片竹林边。朱传宗福至心灵,突然醒悟,心想:「看来那天在竹林里唱歌的,就是这位紫仙姑娘。我真是糊涂了,那天竟然还盼望紫纱能再回来呢?不过这姑娘和她如此相似,莫非是她见我如此思念她,特意找人来代替她的?否则二人何以如此神似?」

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激动。

这时紫仙来到一处庭院前站住,止住脚步道:「这位公子,我们已经到家了,多谢你一路护送。只是您想当仆人,我们可是承受不起。」

说完这话,噗嗤一笑,百媚俱生,看得朱传宗一呆。

紫仙又道:「如果公子过意不去,反正你也知道我家所在,日后等你有了闲钱,再还我就是。还有公子出门在外,还是小心点好。公子若没别的事,就不打扰了。」

朱传宗被她轻颦妩媚所迷,也不理会她的逐客之意,忽然问道:「前天早上,是你在这里弹琴唱歌吗?」

紫仙见他不知进退,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

朱传宗道:「我前天经过这里的时候,见有人在唱《白帝子歌》听得入迷,忍不住寻声进来。可是小姐却已走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承小姐救助,真是有缘。」

紫仙奇道:「你知道这是《白帝子歌》」

朱传宗点了点头,吟道:「四维八埏渺难极。驱光逐影穷水域。璇宫夜静当轩织。桐峰文梓千寻直。伐梓作器成琴瑟。清歌流畅乐难极。沧湄海浦来栖息。传说这是白帝子答娥皇所问作的歌。神仙韵事,让人神往啊!」

紫仙肃然起敬,道:「公子真是博学。我以前偶然跟一个道人学了这首古曲,但是他只是抚须不告诉我出处,想来他也是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今生无处解疑了,想不到今日竟然得以窥其貌,真是多谢了。对于这首曲子我还有几个疑问,不知道公子能不能为我解惑呢?」

朱传宗笑道:「自当言无不尽。」

当下两人谈论了一番。朱传宗聪明过人,过目不忘,紫纱飞天之后,他对于诗词歌赋大感兴趣,琴萧鼓瑟更是研究颇深,在美人面前,自然是妙语如珠,只说得天花乱坠,让紫仙佩服之色溢于言表。

朱传宗见美人和他很是投机,而且她见识不凡,对诗词歌赋也很有见地,不是泛泛之辈,真有真知灼见,大起相见恨晚之心。二人越谈越开心,仿佛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心思爱好默契十足,都不由惊讶。

丫鬟杜鹃见二人谈的投机,也不知道站在门口该如何处置。看看天色已晚,两人谈兴正酣,意犹未尽。瞧小姐的言辞态度,都是以前不曾见过的,便大着胆子道:「公子,不知道你要在平川县停留多久?下榻在哪里?小姐既然和你这么投机,改日再登门请教,岂不更好?」

朱传宗谈性甚浓,哪里舍得离开,闻言心中一动,笑道:「实不相瞒,我初来乍到,还没有地方安身呢。不知道能不能在府上借宿几天?」

紫仙虽然乍见知音,可闻言还是脸上一红,道:「这可不方便,家中没有男丁,瓜田李下,还请公子体谅。」

朱传宗心中大奇,可是却不能冒昧询问,但要他离开这个如花似玉、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又如何能够?便假意道:「的确是为难小姐了。在下只好去附近寻个住所,只是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遇到坏人就不好办了。我这个人愚笨的很,要再遇到那些故意骗人的坏人,可就凶多吉少了。不过这也是命,那在下就先告辞了,等改日再来拜访。」

朱传宗以退为进,且看她态度如何。

紫仙想了想,微笑道:「看公子的言谈举止,都不是常人能比,而且学识渊博,人品端正善良,是我太拘于俗礼了。所谓清者自清,方才紫仙一心想着私誉,怠慢了公子,请公子谅解。能多跟公子请教,是求之不得的事。只是舍下简陋,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摆手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朱传宗见她谈吐文雅,谦虚大度,落落大方,而且精通古典音律,求知之心很强,让他留宿,是看重他的人品,不由心生知己之感,心中好感更甚。

当晚朱传宗就在紫仙家住下了。这家宅院不小,却只有几个下人,显得十分冷清,而且日用家具都是新的,似乎紫仙是刚搬来此地不久。

朱传宗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儿是轻歌曼舞的紫纱,一会儿又是端坐在竹林里弹琴的紫仙。朱传宗忍不住起身站到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心想:「紫纱,你知道我在想你吗?是不是你知道我想你想得太苦,所以降下这个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子来陪我,以补我的相思之苦?」

第二天吃过饭,紫仙让丫鬟请朱传宗到书房。书房里布置得很雅致,瑶琴书画,无所不有,檀香炉里飘着袅袅的香烟,书架上摆满了书。

朱传宗见惯大世面,见书房清雅得体,仍是连声称赞,紫仙笑道:「以公子的博学,想来也是书香门第的公子,这小小陋室如何能入公子法眼?只怕让你见笑了。」

朱传宗笑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斯是陋室,唯吾德馨。就算真的是陋室,有了姑娘这样的天仙在此,也变成神仙胜地了。」

紫仙脸上微红,嗔道:「公子有些过誉了。」

朱传宗在家里跟丫鬟们调笑惯了,这时见她脸红,似乎略有嗔意,才觉得有些唐突,当下辩道:「我说的可是有道理的。你看天下不少景物,都是因为人杰才闻名天下,至于景物也不怎么好。英雄事迹,名人骚客,才是让地方闻名的主因。」

紫仙微笑道:「这倒也是。我曾路过一处凉亭,说是当今摄政王曾经歇息题过词之处,也不稀奇,不过却引得游人如织,一睹为快。想来就是这个道理了。」顿了顿,想起这样说等于承认自己是天仙了,把自己也夸赞了一番,不由脸色又红了。

朱传宗听她无意中谈到自己,不过见她害羞,便另找话题,道:「还没有拜见令尊令堂呢,真是失礼了。姑娘为我引见如何?」

紫仙脸色一黯,道:「我幼年丧母,家父也在去年故去了。」

说话间眼圈已经红了。

紫仙略述家世,原来紫仙姓吴,父亲以前做过一任知府。后来因病过世,留下了一些财产,族里人欺负吴家只剩下紫仙这个女儿,都想要谋夺她家的财产。

于是紫仙在一个好心的族叔的帮助下,逃了出来,远迁到宁治省来,也不过是最近的事。

朱传宗听了大为同情,叹道:「你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在外,真是难为你了。」

紫仙慢慢止住悲色,也问起朱传宗的家世。朱传宗道:「你叫我朱同好了,我是京城来的客商,想弄些稀奇古怪的物事回京。」

紫仙微笑道:「客商?你当我是孩子吗?客商哪有莽撞不通事理的?像你这样不懂自保的,能有几条命可丢?」

朱传宗知道他的气度风范,哪里会和狡黠奸诈的商人有一点相似之处?加上久居庙堂,不解人间琐事,便笑道:「小姐聪慧,那你猜我是做什么的呢?」

紫仙道:「看你像书香门第的公子,却故意打扮的像个普通商人,可是不仅气质瞒不了人,行为举止,更加不像。」

朱传宗微笑道:「小姐猜得一点也不差。」

接下来朱传宗不再提他的身世,紫仙聪慧过人,也知趣不再问。

朱传宗在她家又住了两日,两人因每日相见,越来越是熟络,话题也多了起来,变得无所不谈。

谈到社会和官场上的一些事情。朱传宗发现紫仙是个很有见识的女子,对一些问题的见解,便是一般的官员也及不上她。而且她的很多见解与自己不谋而合。原本朱传宗见她长得酷似紫纱仙子,因而爱屋及乌,及至发现她冰雪聪明,葱质兰心,不由更是对她刮目相看。

朱传宗虽然只住了两日,可是随他来的护卫,却急得不得了,过了一日,便派人前来参见。

朱传宗也能体谅他们的心情。他来平川县是为了庞玉一案,如今见到紫仙,耽搁在此实是不妥。他名为王爷,实际乃如国君,朝中不可一日无主,因此他不能久留在此。护卫们早已打听清楚案情,庞玉确实是被冤枉,和朱传宗的遭遇类似,诬告他的是个老妇人,她的儿子就在衙门当差。本来是勒索庞玉一百两银子,因庞玉不服判决到县里去上告,哪知道知县早收了手下衙役的银子,反倒重判,罚他赔偿三百两。

民与官斗,如何能斗得过呢?县衙这些衙役们见了这条发财的路子,纷纷效仿,都找些无赖闲散的老头老妇,上街去撞人勒索。受害人知道内情的,知道惹也惹不起,往往赔钱了事,花钱消灾;没钱认死理的,往往倒了大楣,下场更凄惨。

渐渐地,这事广为流传,本地人都再不上当,这伙人只好专骗那些外地来的客商。朱传宗刚来到此地,自然是他们下手的对象。朱传宗听完大怒,这事可不是小事,现在已经流传到全国,对社会风气影响极坏,一定要抓到始作俑者,处斩这个狗屁知县。只是这事就算吏部不上报,监察院也要风闻奏报,但这事全天下都知道了,这些衙门不可能不知道,莫非都在隐匿瞒报?朱传宗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早,朱传宗就去找紫仙,想要告辞去办案。哪知道仆人说她不在家,说是去做善事了。原来紫仙每逢初五就会去看望一些生活穷困的百姓,或者买些衣服,或者送些粮食,去帮助那些穷人。

朱传宗不由想起紫纱也是这样的菩萨心肠,最喜欢去帮助穷苦百姓。想着:「她们不光长得像,而且都是一样的善良。」

忍不住微笑起来。

到了下午,紫仙回到家中,朱传宗既然晓得她家的位置,也不怕找不到她,日后再来寻她便是,还是办正事要紧,便告辞要走。

紫仙刚开始有些错愕,随即便神色如常,亲自送他出门。

送到门口,紫仙淡淡地道:「朱公子这么着急要走,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啊?」

朱传宗见她有不舍之意,心中欢喜,道:「姑娘相助之情,知己之义,我不会忘记,我会再来的。此去便去县城办一件荒唐案件,实不相瞒,在下有皇令在身,乃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刚开始不便表露身分,还请小姐见谅。」

紫仙恍然道:「怪不得你去扶那老头,原来你是故意的,并不是不通事理,我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呢。」

朱传宗摇头道:「也不是啦,扶老助弱,不是我朝百年来的传统吗?我那本是正常的举动啊!我此次来是为了庞玉的案子,想不到这里会这么乱,竟然真有敲诈的事情,而且我一来就撞到了,可见不知道有多少人曾被敲诈!此事影响巨大,恐怕不重治不足以平民愤了。」

紫仙大吃一惊,正色道:「你既然是钦差大人,怎么会不了解平川县的情况?庞玉这件事,人人都知道他是冤枉的,但是没人能管得了。朱公子还是不要惹祸上身了,到时候恐怕官位都要不保啊!」

朱传宗失笑道:「难道平川不是大梁的治下,不用遵守大梁法律的吗?我以钦差的身分,还怕翻不了这些冤案?」

紫仙叹了口气,道:「大梁的法律也是人定的,有些人,是法律也管不了的。」

朱传宗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几个县官衙役,就能一手遮天不成?定是县衙有些什么依仗吧?你且说说,他们背后是什么靠山,竟然能如此无视法律!」

紫仙缓缓道:「多亏你遇到了我,如果你不知道轻重,一辈子仕途无望不说,恐怕性命也难保。我告诉你实情吧,免得你得罪了人,不但罢官,还要丢了性命。」

朱传宗道:「难怪我手下探查不出这县官的后台是谁,原来是牵扯到了大人物,他们不敢告诉我,还请小姐明言,让我还天下一个公道。」

紫仙看他口气很大,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告诉你。我看你的年纪,就算做官,做到州府一级,也就到头了。公子可能是去某地就任,这个案子,定是朝廷顺路让你办理的吧?这件事别说是你,就算省按察使也只能当作不知道。诬陷庞玉,胡乱判案的知县,背后的靠山众人皆知。他就是当朝太保,正一品大员,手握兵权的东海兵马大元帅王定昆。知县名叫王大海,是王定昆的同宗侄子。别说你扳不到他,你就算扳倒了他,日后还能在朝廷立足吗?」

朱传宗听了这话,不由沉思不语,道:「小姐不是在开玩笑吧?」

紫仙见了他的神情,微露鄙视之色,淡淡地道:「王定昆战功赫赫,手握天下兵马,而且跟摄政王是结拜兄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件事我怎么敢胡说?乱判案子的知县王大海,靠着与王定昆的关系,一向嚣张跋扈,天下的人都晓得,百姓万人联名去省里告他,都告不倒他。官官相护,官场的事情就是如此,我父亲就是不适官场的黑暗,最后才辞官的。」

朱传宗晓得她说的不错。虽然这些年他任用贤能,勤勉执政,可是吏治真是复杂难以清理,要想如同清水一般,那是绝不可能的。不过这些年在他的治理下,吏治算是大好了,如今出了这事,关系重大,可不能轻易处置,一个不好,若是王定昆被逼反了,天下大乱,到时候又起战争,受苦的可是百姓。

紫仙见他不语;又道:「公子仁义,日后在官场可要小心点才好。」

朱传宗微笑点头,便告辞出门,心中想着这件棘手的案子,连和紫仙分别时的离情别绪都没有。

朱传宗出门和贴身护卫赵英来汇合,其余几个则是暗中跟随。来到县城,街里的情形还是像他刚来时那样,乌烟瘴气,乱到不行。在一处街边,偏巧遇到了那个诬陷他撞人的老头,老头子在街边乱瞟,想是在琢磨下手的对象,一眼便看见了朱传宗,便朝他大笑道:「小伙子,原来是你。怎么,回去没被你家小姐打死,居然又上街来管闲事来啦!」

朱传宗冷冷道:「你这个骗子,又出来骗人了?」

那老头斜了他两眼,道:「你这人真是笨得可以。这怎么是『骗』呢?这是在教育你,让你聪明,日后别再笨头笨脑的了。」

朱传宗道:「你如此嚣张,诬赖好人,不怕日后事迹败露坐牢吗?这么大年纪了,余生若死在监狱,可犯不上。」

老头失笑道:「臭小子,你去打听打听,我老人家是谁?我外甥可是衙门里当差的,跟知县王大人交情最好。不瞒你说,知县大人也有分成的,你说说,谁能治我的罪?天高皇帝远,这里只有我们县老爷最大。我看你那些白花花银子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了。有多远滚多远吧,再跟我老人家罗嗦,我叫人把你抓回衙门,接着赔偿我的医药费!」

朱传宗身边贴身侍卫赵英来实在看不过去,悄声对朱传宗道:「大人,要不要我去收拾他一顿?」

朱传宗摆手示意不用,迳直走了,那老头远远还在喊:「滚你的吧!算你识相。」

赵英来和几个侍卫都气得不得了,不过暗中都佩服王爷气度真大。

朱传宗这次出门,身边就近的有四个护卫,远远暗中潜伏,打扮成各色样人的有八个,虽然朱传宗勇武过人,可是他是国之重臣,因此这些护卫是必不可少的。

朱传宗不理会那个老头,让赵英来带路去看流传天下的案中人庞玉。

在赵英来的带领下,两人来到庞玉的家。是个不大的小院子,柴门虚掩,破败不堪。

赵英来喊了一声,见没人答应,门是开着的,便走了进去。来到屋子里,只见里面乱糟糟的,破烂不堪,炕上一床破棉被,一个年轻人仰面躺着,蓬头垢面,瘦得不成人形,目光呆滞,看着屋顶发呆,嘴里还喃喃地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

朱传宗问道:「请问这是庞玉的家吗?阁下是?」

连问了几声,那人仿佛没听见似的,赵英来轻轻推了一下那人的肩膀,道:「问你话呢!这是你家吗?」

那年轻人这才一惊,见了两人,霍地跳起,跑到炕角,缩成一团,惊恐叫道:「别来害我,别来害我。」

朱传宗二人见他是个疯子,正打算离开,脚步声响,进来一个老太太,身后是位极其美丽的姑娘。

朱传宗咦了一声,原来这姑娘竟然是紫仙。

老太太来到炕边,柔声道:「玉儿,别怕,这两个是好人,不是官府的,乖,快来歇息吧!」

那年轻人这才慢慢过来躺下,嘴中嘟嚷道:「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慢慢闭眼睡了。

几人一起来到院中,老太太叹气道:「老身是庞玉的母亲,对不住两位大人了,小儿痴痴呆呆,不便吵醒他,只能在外面回话。怠慢了。」

朱传宗见紫仙明眸闪动,晓得一定是她告诉了庞老太太他的来历,看来她和老太太相熟,想来必定是因为同情庞玉,一直帮助他们家,就像为他解围帮助他一样。

朱传宗道:「老人家,庞玉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庞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来。原来庞玉本来是个秀才,一边在私塾里教书,一边准备再考取功名。哪知道一日出门,路上扶了一个被撞的老太太,把老太太送到医铺,并且为她垫付了一些药费,谁知道老太太竟反咬一口,说他就是撞她受伤的人。官府不顾有证人在场的情况下,直说按常理分析,如果不是庞玉撞倒的,他怎么会把伤者送到医铺呢?事情属实,便判庞玉赔一百两银子。

庞玉是个书呆子,性情耿直,自然不服气,跑到省里上告,省里把案子发回县里重审,结果被罚得更重。

朱传宗道:「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庞老太太道:「我们家世代清贫,他一个教书匠,哪有那么多银子?结果衙役把我们家抄了,值钱的东西也都抢走了。因为他上告的事,秀才被革,教书的工作也丢了。媳妇埋怨他多管闲事,也跟人跑了。他一辈子读圣贤书,只知道行善积德必有好报,哪里知道做了一件好事,竟弄得家破人亡?就这样,好好的一个人,一时想不开,活活给逼疯了。唉,老身一辈子吃了许多苦,没想到老年还遭遇到这样的事。」

说着老泪便流了下来。

朱传宗听得心酸无比。他治理天下这么多年,号称吏治清明的大梁朝,竟然出了这样荒唐的事。这件事颠覆了几千年来这片土地上人民行善积德的观念,其后果可称极坏,如果人人日后都见死不救,大梁可就成了鬼域之地了。这群贪官,就是千刀万剐也不冤枉。朱传宗满面怒容,心中杀机大起。

朱传宗转身对赵英来道:「城里有多少个诈骗的人,你可都知晓?」

赵英来胸有成竹地道:「大人放心,属下等人早就布置好了,就等大人令下,立刻便可动手,一网打尽。」

朱传宗道:「好,立刻动手,县衙汇合。再派人请名医来帮庞玉治病,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要治好他的病。」

又对庞老太太道:「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想必紫仙小姐已经告诉你了。老人家放心吧!告诉庞秀才,好好养病,等他病好了,我让他当官。」

说完不等老太太感谢便转身出门。

紫仙追了出来,道:「大人你要往哪里去?」

朱传宗道:「县衙办案。怎么,你想跟着看看我如何办案?」

紫仙见他如此笃定的样子,也就不再劝阻,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前往平川县衙。


05-15
第二章患难之情

朱传宗身边的护卫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几天下来早就探访明白,不一会儿就擒了七八个从事欺诈的老头、老太太,诬陷朱传宗的老头自然在列,侍卫们恼恨他对王爷无礼,因此教训了几下,打得他鼻青脸肿,不敢出声。

一行人到了衙门,一个侍卫拿起鼓槌击鼓,旁边衙役急忙来拦,赵英来亮出钦差的官印,两个衙役吓呆了。

平川县令王大海正在和小妾亲热,听见有人敲鼓,心中大怒,匆忙穿了衣服,来到大堂,坐在堂上往下一看,眼睛发亮,见到千娇百媚的紫仙,心中欢喜起来,色眯眯地盯着紫仙,道:「这位小姐,你怎么又来了?莫非是有什么冤情想让本官为你做主吗?放心,本官一向英明,一定会帮你讨还公道的。」

朱传宗见他一脸色相,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不由冷哼一声道:「大人,我们抓到几个在街上行骗的骗子,来请你断案的。」

王大海这才看清楚众人,只见如狼似虎的几个大汉押着七八个老头、老太太,都是平日帮他敛财的衙役们的亲属,不由大怒,喝道:「谁让你们欺负这些老人家的?真是胆大包天了。」

喝道:「左右,还不给我拿下这些刁民!」

众衙役听了,嗨哟一声应了,拿出棍棒,就围了上来。

赵英来大喝道:「谁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个牌子,丢给王大海,王大海拿起来一看,顿时面如土色。原来竟然是监察御史的腰牌。监察御史负责监督一省官员的吏治,权力极大,而且直接对朝廷负责,比他这个小小县令地位可是高得多了。颤声道:「原来是钦差大人,大人既然有皇命,怎么不早说,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大人责罚。」

朱传宗不想暴露身分,因此身边带的是监察御史的腰牌,以这个身分做掩护,也就够了。当下冷哼道:「平川县刁民招摇撞骗,勒索钱财,平川县衙不仅不管,还互相勾结,欺压百姓。我看你的官是做到头啦!」

满堂衙役都被吓呆了。

王大海冷汗直冒,道:「事情太突然了,里面有重大隐情,容下官禀告。」

朱传宗冷哼一声,看他还有什么话说。哪知道王大海使了个眼色,忽然把手中惊堂木一拍,衙役们听了之后,立刻冲上来抓朱传宗,朱传宗一脚把冲在前面那个衙役踹了个跟头,道:「你们要造反了不成?敢抓钦差大人?」

王大海躲到椅后,大喊道:「朝廷紧急通令,有山贼冒充钦差胡乱杀害官员,纳河县知县已被贼人害了,小的们,给我把贼人擒下,朝廷必定有重赏,大伙快上啊!」

衙役们听见县老爷这么说,便仗着人多,手中又有棍棒,蜂拥上来厮打,不过朱传宗手下侍卫都是身经百战的武功高手,这些衙役如何是对手?几下就打得衙役们屁滚尿流,胡乱躺了一地。

赶来支援的衙役们见状,纷纷拿出武器,有的拿刀、有的拿弓箭、有的拿铁索子,都往侍卫们身上招呼,可仍旧不是对手,一会儿工夫,地上满是哭爹叫娘的衙役。

那些骗钱的老头、老太太有的是衙役的父母,听见儿子在叫,有的便喊爹爹在这,你娘在那,乱成一团。

收拾完这些只会欺压百姓的衙役后,朱传宗命人把吓得萎成一团的王大海绑起来,先押起来再说。逃跑的几个衙役跑出去说有山贼造反,县衙被占领了。

众人见百姓人人惶恐,钦差的凭印也没人认得,一时也解释不清,县衙不便久留,众人一商议,便决定押着王大海到临近县里再说,总不至于全都不认得朝廷的官印吧!

哪知道众人刚出衙门不远处,就被一票人马团团围住了,这些全副武装,兵强马壮,手持刀剑,正是附近的军队,按理不能随便进城,想是接到了消息,这才特意赶来。

知县王大海一见大喜,喊道:「周千总,你终于来啦。快点救我!」

原来领头的是他的酒肉朋友周千总,二人一向狼狈为奸,平时暗地里的勾当不知道做了有多少。周千总一听说王大海有事,便急忙带着人马赶来。

周千总看见被捆绑的王大海,怒喝道:「青天白日的,你们这些贼人竟然胆大到如此地步,公然擒拿朝廷命官,你们眼里难道没有王法了不成?小的们,给我上!把王大人救下来,杀光这些山贼。」

朱传宗又惊又怒,没想到这个家伙问也不问,竟然就要大开杀戒,心中大怒,不过此事看来蹊跷,定是有重大隐情,否则这个千总胆子怎么会如此之大?认定他们就是山贼,必诛之而后快?王大海说什么纳河县知县被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周千总这支军队有三、四百人,而且都是正规训练的士兵,比先前那些衙役可厉害多了。朱传宗的侍卫们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要保护朱传宗,因此只好围成一个圈子,把朱传宗、王大海和紫仙保护在中间。这样一来,不能打乱战,发挥不出武功高强的优势,因此落在下风。

赵英来等侍卫虽然边打边表明身分,可是那些官兵根本没人理会,仗着人多。只想把他们抓住立功。

朱传宗冷眼观看事件的发展,心中大怒,这些官兵只有几百人,如果朱传宗出手,带着这些侍卫厮杀,砍杀几个头目,定会让官兵们溃败逃跑,只是这些士兵本是他的手下,如今不知道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了,竟然不知道好歹,想要剿杀他们。

朱传宗一时心中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大开杀戒,扭头见紫仙绝色无双的面容有些凄迷,面色苍白,想是以为要性命不保了,便微笑安慰道:「你放心,不要怕,我一定让你平安无事的。」

紫仙有些讶异,见朱传宗还是如此镇定,似乎并不害怕,便道:「我不担心自己,大人,他们是想杀你灭口啊!你惹到的敌人太厉害了。」

朱传宗微笑道:「生死有命,如果能为朝廷牺牲,也是值得的,怕什么?」

紫仙虽然被吓的脸色发白,但见朱传宗镇定自若,大勇无畏,宛如谈笑用兵的历史英雄人物,心中爱慕不已,不由紧紧抓着朱传宗的手,颤抖着微笑道:「朱公子,你是好人,我们若是死了,就死在一起吧。」

这句话情深义重,古代女子往往一言定终身,这句话自然是有托付终身之意。朱传宗心中大喜,忘了还处在危险之中,忍不住把紫仙搂在怀里,轻声道:「难得患难之情!能遇到你这个知己,真是无憾了。」

二人互相偎依,只觉得甜蜜无比,在刀光剑影之中,心中却分外欢喜。

此时众侍卫砍伤了十几个官兵,不过仍不能杀进敌群,进行乱战,因而发挥不了武功高强的优势,渐渐有些左支右绌,赵英来大声喊道:「大人,我们保护你们冲出去吧!」

朱传宗这才从温柔乡中回神,冷笑道:「让我落荒而逃,这些人也配吗?」

说着,对那些官兵,怒喝一声道:「尔等真想杀害钦差,宁愿全家被斩吗?」

那些士兵宛如耳边一声炸雷在响,被震得后退几步,又听朱传宗如此说法,都逡巡不前。

周千总见了,急忙喝道:「这些人都是山贼,假冒钦差,你们不要上当。给我继续上前擒下这些贼人,不仅升官,还重重有赏。」

那些士兵听了,又冲了上来。

朱传宗冷笑一声,对赵英来道:「保护好这位姑娘,让我来教训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赵英来对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保护紫仙,对朱传宗道:「容属下和大人并肩战斗。属下其生也晚,今日能和大人一起做战,是属下的荣幸。」

他是新近跟随朱传宗的贴身护卫,知道朱传宗勇冠天下,这些小兵哪里是摄政王的敌手,如果能和摄政王一起并肩战斗,可算是一生最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正要大开杀戒的时候,只听见一阵人喊马嘶,斜地里杀来一支人马。个个盔甲鲜明,向四面八方涌过去,密密麻麻,差不多有好几千人。这支精兵转眼间便在外围形成了包围圈,把所有人都围在里面。

为首一人为文官打扮,大喊道:「王爷,属下水封良,请了精兵前来救援了。」

随即对周千总喊道:「大胆,你们竟敢造反。你们当真不要性命了吗?」

旁边的武官下令道:「把这些逆贼都给我抓起来!」

朱传宗见那文官正是自己的心腹水封良,想是他接到消息,请兵来救了。

这时那些精兵得令,朝着周千总的人马冲杀过来。周千总手下士兵一看来的是朝廷的精兵,指挥官的打扮是个守备,比他们大人可要高上一级,一时也弄不清情况,早就呆了。应变快的,扔掉兵器跪地求饶;脑筋笨的、来不及投降的,被砍死砍伤几个,只片刻功夫,就都被擒拿下来了。

周千总及王大海被绑了个结实,押到朱传宗身前。军兵们解决了叛逆,清扫战场,把尸体都拖到一边。然后四外站开,把附近街道都严密守卫起来。

水封良来到朱传宗面前,毕恭毕敬地跪下行礼道:「下官救驾来迟,让王爷受惊了,请王爷恕罪。」

旁边的人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齐声道:「摄政王千岁千千岁!」

周千总目瞪口呆,吓傻了。等他反应过来,顿时魂飞天外,吓得瘫软在地,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朱传宗微微一笑道:「水大人,你来得真是及时啊!」

水封良道:「王爷出京以后,属下一路暗中保护,不过听从大人吩咐,不敢太过接近,只是突然探听到纳河县知县被杀,而且是一伙贼人冒充钦差做的,唯恐波及王爷,因此一边上报到监察院,一边担心王爷有危险,便不敢迟疑,请附近的精兵赶来了。要是再晚来一点,王爷受到什么惊吓,属下可真是罪该万死了。」

朱传宗大笑道:「你立了大功,何罪之有?」

便让他起来。

这时紫仙从人群中走出,盈盈下拜,道:「民女拜见王爷。以前多有失礼,请王爷恕罪。」

朱传宗亲自把她扶起来,微笑道:「多谢小姐几次相助,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再说你可没有什么失礼的。」

这个时刻也不是叙话的时候,便让她立在一旁,传令押解王大海和周千总上来。

哪知道王大海和周千总才走两步,忽然噗通一声倒地,嘴边流出黑血,一会儿便气绝身亡了。

事出突然,众人都惊诧不已。朱传宗脸色大变,吩咐下去全城戒严,不许露出半点消息。吩咐完毕,朱传宗便携众人回县衙安顿。哪知道路过一处尸体堆,忽然一个尸体翻动,拿出一把匕首就朝朱传宗刺来。紫仙正好在侧,突然脸色大变,道:「王爷小心!」

一把推开朱传宗,挡在他身前。

紫仙要不是奋力挡在前面,以朱传宗的身手,也是刺不到他的,不过这样一来,紫仙半点武功不会,挡在前面,朱传宗急忙拉开她闪避,可是事出突然,紫仙仍旧被刺中左边大腿内侧,受伤倒地。

水封良大怒,走上前一剑把那个重伤的士兵刺死了。然后又跪倒向朱传宗请罪,说是护卫不周,请王爷惩罚。朱传宗现在哪有时候追究这个?急忙抱着血流不止的紫仙,一边为她处理伤口,一边心急如焚地喊道:「快找大夫来!」

很快城里有名的郎中被叫来了。幸好没有伤及要害,没有什么生命危险,朱传宗这才放下心来。

在平川县发生了如此蹊跷的事情,一定有非同寻常的阴谋,于是朱传宗派士兵封锁消息,严防走漏半点风声。一边传令审查王大海和周千总身边亲信,可是却一无所获。

离开朝廷重阙日子已经不短,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传宗心中不安,急切地想要回到京师,他请紫仙和他一起回京师,哪知道紫仙却摇头不肯。

朱传宗见她不贪恋权贵,更是敬重,但无法勉强她,只好启程上路,紫仙强拖病体,送他到郊外长亭处。

二人都忍住离情告别,朱传宗率兵走出十几里路了,但是胸口却空荡荡的,好像把心丢了一样。

他终于忍不住了。突然从马车里下来,从侍卫手里抢过一匹马来,翻身上马,向原路飞快地疾驰而去。士兵们急忙在后面跟随着。

朱传宗来到长亭处,本以为紫仙一定已经回家去了,哪知道远远就看见紫仙还在原地痴立。走到近前,翻身下马,紫仙脸上挂满了眼泪,可是却笑得格外甜美。

朱传宗轻轻把她揽在怀里,道:「无论如何,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带你走。否则,我会想你一辈子的。」

紫仙含泪笑道:「你走了,我好难受,原来已经离不开你了。日后就算是吃多少苦,我也要在你身边。」

朱传宗笑道:「傻孩子,怎么会吃苦?享福还来不及呢!你现在就跟我回京吧?」

紫仙柔顺地点了点头。朱传宗大喜,再行上路。这次心情大不一样,真是志得意满,欢喜无限。

一路上两人都是食同桌,寝同席,片刻也舍不得分离。不过紫仙大腿上的伤还没好,因此想要共赴巫山却不可得。朱传宗每天晚上守着美食却干看不能吃,真是好生难过。

这天晚上,两人亲热了一番,朱传宗又是欲火熊熊,下体高耸,只好勉强忍着。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紫仙噗哧一笑,柔声道:「王爷,是不是憋得难受?」

朱传宗听见她娇媚的声音,更加心猿意马,喘着气道:「等你伤好了,再不放过你了!」

紫仙满面春红,瞟了他一眼,羞答答道:「奴家现在服侍你好不好?」

说完就把螓首低垂,探进被中。朱传宗正觉奇怪,突然胸口上传来一阵麻痒,舒爽之极。朱传宗忍不住吸了口气,知道紫仙竟然要用小香舌服侍自己,不由大是惊喜。

紫仙的香舌又湿又软,舔在身上,好像拿羽毛在身上拂动,酥麻酸痒,各种滋味聚集在一起,难以言喻。朱传宗只觉得全身的毛孔好像都打开了似的,又像是吃了老君的仙丹一样,欲仙欲死,如同升天。

这时紫仙又变换花样,一边舔,一边用贝齿轻轻啃咬,沿着朱传宗浑身上下,好像犁地一般,一处也不放过。朱传宗舒爽之余,情欲上脸,胯下更是高高耸起,好像要爆炸一样。

紫仙娇媚地抬起头,娇瞥了朱传宗一眼,又含羞低下头去,伸出嫩舌在大肉棒顶端舔了舔,一口将整条肉棒含了进去。随即便在那龟头上上下下,轻挑腻吮,丁香半吐,绕了几圈。她舌尖灵活,细舔慢扫,上下绕动。把一只巨大的肉棒,舔得精光发亮,在小手中跳动不已。

当下紫仙唇舌齐动,又吸又吮,咕唧有声。一个含得津津有味,一个被吸舔亲吻得浑身酥软。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传宗舒服得大叫一声,丢出大股的阳精来。紫仙好像品尝美味似的,一滴不剩地吞得干净,还用小香舌把嘴角都舔了一遍,而后娇媚一笑道:「王爷舒服吗?」

朱传宗道:「舒服死了。宝贝儿,你一个大家小姐,怎么懂这个服侍男人的法子啊?」

紫仙羞得无地自容,道:「我曾看过道家的双修秘岌,因此懂得,因为爱极王爷,才如此做的,请王爷不要轻视我才好。」

朱传宗笑道:「无师自通,你聪明的很。夸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轻视你呢?」

说得紫仙娇羞不已。

此后每晚紫仙便用小香舌服侍朱传宗,全身上下都舔舐遍了,没有一处遗漏。如此过了几天,紫仙把朱传宗浑身最是敏感的地方都摸透了,得心应手,服侍的时候嫩舌专往这些地方进攻,把朱传宗服侍的无微不至,宛如登临仙境。

这天赶了一天路,晚上在一处客栈歇息,紫仙用舌头服侍完了,媚声道:「王爷,我想了个服侍你的新法子,王爷想试试吗?」

朱传宗大喜,连忙说好。只见紫仙羞红着脸脱下小衣,露出两只雪白丰盈的玉乳来。那玉乳极是肥美,又圆又大,顶端两点嫣红,好像新剥鸡头肉一般,而且挺拔秀美,宛如双峰。偏生蛮腰儿又极细,令人不由担心会不会被那两只玉乳把纤腰给压折了。

紫仙拿手捧着玉乳,缓缓伏下身子,就拿玉乳在朱传宗身上摩擦起来。

这一摩擦,顿时把朱传宗美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爽得如登极乐。那玉乳又软又嫩,滑腻撩人,在身上摩擦之时,好像过电一样,酥麻滑痒,百般滋味,妙不可言。

紫仙双乳在朱传宗身上周游了几遍,也累得娇喘吁吁,香汗淋淋。两只滚圆的玉乳更是被刺激得高耸挺立,中间露出一线乳沟来。这时朱传宗的肉棒早就高高立起,紫仙把肉棒夹在两乳中间,双乳一合,套弄起来。

这花样太后以前也用过,不过紫仙用起来,滋味别有不同。她一面用双乳用力套弄着肉棒,一面低下头去,拿小香舌舔舐那通红的龟头,仔细咂弄,吸吮有声。肉棒在两乳间戳得「嗤嗤」作响,加上她舔吮龟头的啧啧声响,淫靡之极。

朱传宗奇爽无比,只顾享受,也不知多久,肉棒一阵狂跳,阳精喷得紫仙满脸都是。这一幅荒淫糜烂的画卷,不由让朱传宗畅快舒爽的不知道身在何处。

此后紫仙隔几日便变换一次花样,似乎总有新鲜法子服侍朱传宗。朱传宗大呼过瘾,真想不回京了,跟紫仙日日风流,大有乐不思蜀之意。

有时朱传宗心中也难免怀疑,紫仙在床上花样如此繁多,床上功夫之高,在朱传宗这么多女人之中,更是前所未见,比太后都要稍高一筹。若说她是个没出阁的处子之身,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不过朱传宗对此虽然有些疑惑,想起来略有不快,倒也不十分看重,如此尤物,以后只有自己能享用,已经是男人的极乐了。

第三章倚红偎翠

朱传宗和紫仙一路上如胶似漆,浓情不知时日,要不是有国家大事要处理,真想在外面多待几日了。

这日到了京城。在城外,护卫军首领房中席前来迎接,自从朱传宗掌权后,已慢慢提拔他坐上重要的位置。

在护卫军的护送下,朱传宗进城,本想带紫仙回家,紫仙却不愿意,推说出身低微,又没名没分,不敢进朱家大门。

紫仙虽出自官宦之家,朱传宗也不敢轻易许诺娶她为妻,但要她做侍妾,又害怕她受人欺负。况且紫仙以前在家里已经自由自在惯了,还是喜欢住清静的地方。朱传宗现在正宠爱她,自然是为她着想,就仿照薛金线那样,让手下在外面替她寻了个清幽舒适的宅子,让她住下。

朱传宗因为离开京师重地,也不知道是否发生什么事端,因此一早便派人通知了几个心腹大员,他们接到消息后前来迎接。朱传宗详细听了他们的报告,又一一布置妥当,安排军队掌控京师所有重地之后,等一切妥当,这才回到王府。

众女早就听说他在外面遇到了危险,全都围了上来,嘘寒问暖,担心不已。

华采云埋怨道:「你在外面遇到危险,家里人都担心的很。想派人去催你,可又不知道行踪,你怎么还耽误了这么久才回来?」

朱传宗见众女这么担心,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也是心有歉疚。说尽好话,才把她们哄得开心。

众女之中,因华采云掌管朱家家事,权势极大,早就透过暗中打探的密探知道朱传宗又带回来一个美女,而且他为了紫仙,似乎在路上多停留了几日,可见对这个女人是宠爱致极的了。心里虽然有些不快,不过在众女面前,也不便追究。

等到晚上朱传宗到观云院歇息,华采云见他回来第一个来陪自己,心里高兴不已,用尽百般柔情,两人轻怜蜜爱,也不必细说。

云雨过后,两人相拥着说话。华采云道:「那个紫仙,真的长得跟公主一模一样吗?世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朱传宗一说起紫仙,顿时兴致大起,满口称赞。华采云有些吃醋道:「她那么好?怪不得你把我们都丢在家里,也舍不得回来了!」

朱传宗兴奋过度,见嫂子生气,急忙揽着华采云细腰,笑道:「她虽然好,可是也比不过嫂子啊,嫂子风情万种,越来越有滋味,岂是那个黄毛丫头能相比的呢?」

华采云笑道:「算你会说话。」

二人又亲昵了一番,华采云才服侍朱传宗穿衣,道:「以你现在的权势地位,娶多少女人也没什么。不过家里这么多姊妹,也要体贴一些才是。水月妹妹这些日子为你担心,日日拜佛祷告,容颜憔悴,我见了都心疼呢!」

朱传宗笑道:「等一会儿便去找她,嫂子放心,我不是寡情之人。」

华采云笑道:「就怕你太多情了。」

朱传宗不敢接话,笑着去了。

朱传宗心中一直挂念紫仙,本来想马上就去找紫仙,怕她刚来京师,一个人觉得害怕。过两日再回家和众女团聚,不过想起华采云的话,犹豫了一下,就到漱月楼来看朱水月。哪知道朱水月不在,丫鬟说是去水月庵了。

朱传宗来到水月庵,进了佛堂,只见朱水月正跪在蒲团上拜佛。她穿了一袭灰布缁衣,未施粉黛,但是掩不住身姿妖娆,体态风流。她正微闭着眼在念经。

朱传宗轻手轻脚过去,一把将她抱住。朱水月见是他来了,含羞嗔道:「你怎么来了?菩萨面前,庄重一些。」

朱传宗见她一张桃花脸上宜嗔宜喜,眼含秋波,小口红艳艳好似樱桃,虽然是素衣素面,仍然丽丽动人。而且那种含着春意却强自庄重的美态,着实诱人。

要不是在菩萨像前,真恨不得大弄一番。淫念一出,顿时便一发而不可收,越想越是心动。

朱水月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心中高兴,嗔道:「瞧你猴急的样子,这么大了,还和小孩子似的。」

起身拉了他的手,就往自己香闺而去。

朱传宗搂着她蛮腰,伸手向她衣服里探去,口中笑道:「谁让姊姊这么美呢?」

朱水月道:「你可别胡闹啊……菩萨会怪罪的……」

朱传宗虽是神仙下凡,但对菩萨仍有些害怕的,因此只好忍着。好不容易回到闺房,不等朱水月到内室,一进门,就把她压倒在文案上。一手解她缁衣,一面噙住她小嘴儿吮吸开来。朱水月挣扎了几下,身子就软了,娇喘不止,吐出香舌,跟爱郎互相亲吻。

朱传宗见朱水月面红耳赤,如此这般,知道她已经动情,只见玉峰高耸,皮肤光滑,嫩若花绽,更如羊脂般,令他心动万分,按住那迷人双乳,使劲握搓拧弄,玉乳顿时肿胀起来。

朱传宗三五两下褪去了衣衫,胯下玉茎已是坚挺如棍,灼热巨大,猛一挺身,那玉茎便送到朱水月玉穴之中,抽插起来。

朱水月只觉胯下一紧,魂儿轻飘而起,酥麻之感直透骨髓。她也是多日没跟朱传宗亲热,久旷之身,不由竭力迎合,挺了腰肢,迎送爱郎抽插,口中呻吟不断,果是销魂。

朱传宗在这文案之上,奋力大弄,淫声大作。

朱传宗将肉棒在小穴里横冲直撞,朱水月被弄得欲仙欲死,魂不附体,美目迷离,香汗淋漓。朱传宗把她双腿抬起,让她玉股上迎,一边用力抽插,一边道:「姊姊,你抬起头看看是什么东西在你里面进出啊?」

朱水月只觉得花心仿佛一张小嘴咬着肉棒,酥痒无比,呻吟道:「你这个坏东西。」

朱传宗足弄了一个时辰,才将大股阳精射进花心之中。两人赤裸交缠,气喘不止。

过了半晌,朱水月红着脸穿好衣服,嗔道:「你怎么敢这样放肆?人家可穿着缁衣呢!」

朱传宗笑道:「非礼勿视的道理,菩萨不知道吗?咱们云雨的时候,想来菩萨也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哪里会知道你穿缁衣。再说菩萨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怎么会怪咱们行人伦大道呢?」

朱水月道:「你就是满嘴歪理。」

心里终究不安,把朱传宗赶出了闺房,重新回到佛堂,跪在蒲团上,念经谢罪。

朱传宗心满意足,正准备离开之时,在路上只见一个清秀的女子,正是带发出家的小郁。

朱传宗已经有半年没有见过她了,因知道她的脾气,不敢打扰她的清修,此时一见,难以自已,不由自主地站定了。

小郁微笑道:「听说你出门去啦!出去这么久,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啦?」

朱传宗见她面容俏丽,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柳叶眉显得比以前还要修长,心中发虚,忍不住道:「小郁,你还是这么厉害。」

小郁带着嘲笑的笑容,道:「我还不知道少爷你嘛!」

朱传宗赧然,忙转移话题,道:「你过得好吗?有什么需要没有?」

小郁微笑道:「我日日与菩萨为伴,心里充满宁静安详,虽然身在红尘,心却快乐无比。我很满足,什么都不需要。」

朱传宗见她找到了内心的平静,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的,心里也很替她高兴。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小郁道:「公子事务繁忙,还是早早去吧,我会在菩萨跟前每天为公子祈福,只是有一件事想请公子帮忙。」

朱传宗大喜,能为小郁做事,那是求之不得之事。忙道:「什么事情?你快说,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莫非你想嫁给我了?」

脸放红光,精神抖擞起来。

小郁嗔道:「还是这样死性不改,吃多少女色的亏了。」

随即才正色道:「少爷,你身边的丫鬟,都是我的好姊妹。请你善待她们。哼,你要是不听,我可不饶你。把你的坏事念给菩萨听,让菩萨惩罚你。」

朱传宗满口应允,笑道:「你不就是菩萨嘛!我可是害怕的很。一定照办就是了。」

小郁白了他一眼,风情万千,看得朱传宗心醉不已,小郁道:「你可别乱说,玷污了菩萨。」

随即便告辞去了。

朱传宗虽然还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但是知道小郁要清修,也只好任她离去。

朱传宗走在路上,想着小郁,心想:「她还是念着我,念着这些姊妹的,只是换种方式而已。」

想到这里,不禁微笑起来。

朱传宗想起小郁说的善待身边这些丫鬟的话,想想这些丫头年纪也都大了,也该让她们享些福了,不能总是陪着他。

第二天朱传宗上朝,初回朝堂,大臣们歌功颂德,都表达了喜悦之情,擅长为文的几个官员,都当场作诗写文章歌颂起来,朱传宗让他们不须如此,等下朝把文章送到王府就是。然后开始询问起国家的军政大事,见留守的这些官员们做的都好,心中也很欣慰。

不过想起微服私访当中发生的种种意外,心中隐约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因此一边严密封锁消息,一边派水封良为特使,严查此事。

朱传宗处理政事,安慰家中众女,足过了三日,这日下朝才去看紫仙。

紫仙倒很通情达理,也不怪罪,微笑道;「王爷乃是朝廷支柱,有许多大事要做,怎么能把时间都放在我一个女人身上呢?况且府里还有不少姊妹,都盼着王爷恩宠,奴家能分得王爷一丝雨露,就心满意足了。」

朱传宗不禁搂着她叹道:「难得你这么识大体,让我怎能不爱你呢。」

紫仙俏脸微红,靠着朱传宗耳边,娇滴滴道:「王爷,我的腿伤已经好了……」

朱传宗听出她的意思,不由大喜,把她拦腰抱起,就向闺房走去。紫仙羞道:「王爷,先用过饭再……再……」

朱传宗笑道:「美色当前,还吃什么饭?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朱传宗抱起柔弱无骨,暖玉温香的紫仙,轻轻把她放到榻上,解去紫仙衣裙,露出雪白的身子,真是冰肌玉骨,幽香阵阵。朱传宗只见她脚趾洁白,足踝细嫩,小腿修长膝圆细腻,大腿浑圆肌肤如玉。一只粉白小屄,饱涨高突,如同要开放的花瓣一般。尤其两只雪白丰盈的玉乳,虽然紫仙已经用来服侍朱传宗不知多少次,此时再次仔细端详,真是高耸如峰,惊心动魄。朱传宗不由握住,亲了两下,笑道:「一直都是在山峰里打熬,今天终于能一探仙人洞了。」

紫仙小声道:「奴家初经风雨,还请王爷怜惜啊!」

朱传宗一怔,半信半疑,心想:「她在床上那么熟练,难道还是个处子?」

不由又是兴奋,又是疑惑。摸着她鲜美可人,犹如玉蚌的小穴,笑道:「放心吧,男女之悦的滋味爽快极了,包管你喜欢。」

当下施展出温柔手段,在紫仙身上抚弄亲吻,又去舔那鲜红如豆的乳头,紫仙娇喘不止,咿唔之声不止,玲珑娇躯不停扭动。朱传宗把手在她下身一探,已经是清泉汨汨,知道火候到了,把大肉棒上沾满淫液,生怕弄疼了她,滑溜溜、轻柔柔地,自那洞口顶了进去。

朱传宗久经阵仗,经验丰富,只觉得那小穴又紧又窄,果然是未经人事的。

而且里面层峦叠嶂,实在是穴中极品。朱传宗大喜,于是对身下的可人儿愈加怜爱,大肉棒时深时浅,时轻时重,插进抽出,不多时紫仙便已得趣,娇喘呻吟,挺动迎合起来。

紫仙许是因为擅长跳舞的缘故,那纤腰柔韧无比,好像水蛇一样,上下扭动,几乎能弓成满月。那小穴中更是松紧相间,滋味妙不可言。

朱传宗爽得天昏地暗,后来也忘了怜香惜玉,肉棒一挺,横冲直撞,大干起来。干得一张软榻歪歪斜斜,几乎散架。

紫仙虽然天赋异禀,是床笫上的妙物,终究是初经人事,花蕊娇嫩,被朱传宗弄了半个时辰,渐渐抵受不住,小声求饶不止。朱传宗抱住她雪白双股,一通狂抽猛插,又插得她丢盔卸甲,泄了数次,这才射出阳精。只见落红阵阵,紫仙果然还是处子。

两人赤裸地抱着,紫仙呼气如兰,道:「王爷,如今仙儿已经是你的人了,可不要辜负奴家,以后抛弃奴家才好。」

朱传宗笑道:「宝贝儿,你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儿,可真是个小妖精。尝过你的滋味,以后哪还离得开你啊?海枯石烂,也不会离开你的。」

紫仙心中高兴,咯咯羞笑,过了一会儿,恢复了几分力气,又挣扎着爬起身来,取了一块热毛巾来帮朱传宗擦拭。朱传宗享受着她细心服侍,见她如此体贴细致,其他的女人都做不到这样,心里更是爱极了。

此后紫仙在床上极尽妖娆,许多花样,连朱传宗也是闻所未闻。她肌肤细腻,浑身柔若无骨,摆出许多奇妙的姿势来,弄起来别有滋味。朱传宗跟她每夜弄到天亮,都还是觉得不够,真恨不能化在她身上才好。

过了月余,水封良回来密报,说是此事所关联的重要人物都已经死亡,确凿的证据一点也没有,不过从蛛丝马迹来看,有人要想刺杀王爷是无疑的。从水封良的奏摺之中,可以看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兵马大元帅王定昆,也只有他才能轻易的调动军队。

朱传宗心中不快,王定昆和他虽然有生死之交,可是一旦涉及到权势,看来什么朋友之情都是假的,虽没有确凿证据证明,不过这一切怀疑都是很合理的。

除了王定昆外,没有第二个人敢刺杀他,而且还能得到好处。

如果朱传宗一死,以王定昆的威望,想掌控天下是易如反掌,而且他的亲戚涉及犯案,背后可能涉及到他,他一定是知晓了此事,因此要先下手为强。

因为这事太过惊人,如果宣扬出去,会造成朝廷动荡,因此朱传宗吩咐水封良严格保密此事,而王大海之死,也低调处理。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事过不多久之后,还是传到了王定昆耳中。谋反之罪可不是小罪名,王定昆派特使接连来了五次,都是向朱传宗请辞并表达想亲自来京师谢罪。

朱传宗以为他是以退为进,因此派钦差安慰他,言说二人同生共死,义气深厚,断无怀疑他的道理,请他放心,不要轻信小人的挑拨,安心守卫边关就是。

王定昆久居官场,如何会不懂进退之间的道理,他也是大智大勇之人,想起朱传宗勇武天下,兼且智慧过人,又手握天下兵马,断无胜过他的道理。既然朱传宗遇险,此事是非同小可,换成别人,抄家灭门的罪名都够了。他要是不打消朱传宗的疑虑,等朱传宗腾出手来,日后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王定昆心里惶恐不已,就上书朝廷,坚决请罪辞官。

朱传宗不清楚王定昆到底是不是在试探。如果把他真逼反了,就算能打败他,可是要动用全国兵马,就算胜利了,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付出很多人的生命,也会弄得天下动荡,因此就找水封良商议。

水封良道:「不如派人收买王定昆身边的幕僚,看看王定昆到底心意如何,再做定夺好了。」

朱传宗听了这话觉得有理,便派水封良做这件事,水封良倒也神通广大,探听到了确切消息,王定昆的确有隐退之意。

朱传宗便派特使恭请王定昆回到京师,请皇帝封他为武王爷,不过当然是个虚衔。

王定昆安然到京没有造反,朱传宗非常高兴,亲自接待了他,又重重赏赐了他很多钱,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王府。

朱传宗心里去掉了一块大石头,心中高兴,早上起来,暖云服侍他穿衣吃饭。暖云是朱传宗的通房大丫头,情分与别人不同。而且她性格温柔,温婉可爱,很得朱传宗喜爱。

朱传宗吃完饭,见暖云一张桃花脸上带着微笑,低垂俏脸,正在替他收拾床榻。朱传宗想起小郁交代他的话,心想:「暖云的年纪也不小了,跟我这么多年了,应该给她一个名分了。」

暖云见朱传宗发呆,微笑道:「少爷怎么了?你不是要出门?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朱传宗拉过她的手来,柔声道:「先不忙。暖云,我去告诉嫂子一声,收你做我的偏房,你也该享些福了。」

暖云呆了半晌,手捂住了嘴巴,泪珠大滴大滴地淌落下来。朱传宗见她开心,心里也跟着高兴。

暖云日思夜盼的事变成了事实,从此地位大大不同,飞上高枝变凤凰,羡煞了无数人。她请求仍留在朱传宗房里,像以前那样服侍他。但是有了名分,身分跟以前就截然不同了。四季几女都替她高兴,而且也是羡慕不已。

暖云道:「你们跟我从小在一起长大,一起服侍少爷,他吩咐过我好好待你们,你们有什么事情,以后尽管和我说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兄弟姊妹都有困难,少爷说了让我替你们安排,亏待不了你们,你们安心吧。」

四女听了也都大喜。

朱传宗家中众女虽然都是绝色,又都是才女,或者聪明伶俐,但是他心里总还是时刻想着紫仙。因此得了空,便到紫仙那里。

他整日跟紫仙寻欢作乐。紫仙长相酷似常乐公主,而且吟诗作赋,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轻歌曼舞之时,有如仙子下凡,令人赏心悦目。到了床笫之上,却又是娇媚无比,花样百出,销魂荡魄,实在是世上难得的尤物。

朱传宗跟她如漆似胶,日夜不离,不但不厌烦,反倒是越来越爱,简直一刻也离不开她了。

紫仙乃是玲珑心思,她见朱传宗这么宠爱自己,虽然得意,不过也知道无形中得罪了朱传宗的其他女人。朱家的女人个个都是才貌绝顶之人,要是联合起来对付她,就算她再受朱传宗的宠爱,也要吃大亏。因此她一方面更加着意讨好伺候朱传宗,令他越发迷恋自己;一方面旁敲侧击地打听朱传宗别的女人的情况,性情爱好,做到心中有数。

她知道薛金线聪明不俗,在朱传宗心中很有地位,而且她也是朱传宗的外室,跟自己情况相近,最有共同语言,因此准备了几样精致的礼物,前去拜访薛金线。

薛金线把紫仙迎进屋来,仔细打量了半晌,见她果真与常乐公主丝毫不差,不由也是惊奇感叹,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而且此女不像公主那么清高出尘,反而身上多了一股娇媚之气,连自己这个女人看了都不由心动,也难怪朱传宗对她会如此沉迷了。

紫仙抢先施礼道:「早就听说姊姊的大名,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今日一见,真是让小妹自惭形秽。」

薛金线忙把她扶起来,笑道:「妹妹才真是天仙一样的人儿呢。」

两人拉着手进屋,坐下说话。紫仙很会说话,一口一个姊姊,叫得亲热极了。而且她本身多才多艺,见识不凡,跟薛金线相比也不逊色多少。薛金线知道她最得朱传宗宠爱,也不肯得罪她。两人谈得极是投机。

紫仙一眼瞥见床头上放的刺绣,奇道:「这是姊姊绣的?」

拿起来仔细一看,只见绣的是花鸟山水,栩栩如生,不由啧啧称奇,赞不绝口。末了道:「我平日也喜欢针绣,不过跟姊姊一比,简直是粗糙不堪了。我想常来跟姊姊学习一下,不知姊姊肯不肯收下我这个笨徒弟呢?」

薛金线最以自己的绝艺为傲,闻言心中也很高兴,微笑道:「妹妹客气了。你能常来,大家交流交流,我是求之不得呢。」

此后紫仙常藉着学习女红之名,来跟薛金线亲近。她是不是真心想学,倒不确定。不过日日在一起接触,与薛金线的关系,却是越来越好了。

朱传宗每天下朝就往紫仙那里跑,连家也不回,十天里到有八天是在紫仙这里过夜,时间长了,家里众女难免心中不满。一方面是盼望朱传宗的宠爱,另一方面众女都想怀上朱传宗的孩子,现在朱传宗都不回来过夜,怀孩子的事不就更遥遥无期了?

华采云开始以为朱传宗是因为新鲜,而且紫仙酷似公主的缘故,不过过了些日子,见他还是如此,便去找朱水月商议,两人都是忧心不已,不知道紫仙如何有这么大的魅力。

二女心中好奇,最后决定去拜会紫仙,看看此女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能把朱传宗迷得神魂颠倒的。她们俩都不是朱传宗名正言顺的夫人,于是又特地去叫上岳可人。三女一同去拜会紫仙。

紫仙早有准备,听说三女前来,不慌不忙,满脸带笑地迎出门去,跪下迎接,极尽谦卑,三女见她谦恭有礼,自甘下人,也不好过分难为她,原本心里有几分成见,顿时都消去了。

进了门,华采云笑道:「听说宝儿带回来一位姊妹,才貌双全,我们几个心中好奇,特意前来拜访。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我见犹怜啊。」

紫仙施礼道:「我对三位心仪已久了。嫂子您智慧过人,那么大的府第,都管理得井井有条,真是女中翘楚。朱姊姊精通佛理,有出尘之姿,实在令人仰慕。岳姊姊更是奇女子,曾替父鸣冤,又陪王爷共患难过。紫仙出身卑微,虽然仰慕,也不敢上门去打扰,没想到反劳烦几位姊姊先来,真是罪过。请姊姊们不要怪罪我。」

紫仙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几句话间,就哄得三女轻笑不已,不自禁对她心生好感。而且看她谦卑的样子,只是个以色侍人,没什么野心的女子,也不用担忧她恃宠而骄,独霸朱传宗。等过了几年,朱传宗玩腻了,也就不会过分宠爱她了。三女放心了不少,聊了一会儿,笑着告辞去了。

紫仙藉着这个机会,此后也常常买了礼物亲自拜访,或者让丫鬟送给朱家几女。她早就打听清楚几女的喜好,所送之礼不仅价值不菲,而且用心巧妙,都极合几女的心意。几女对她越发的赞赏,连在朱传宗面前提到她时,也难免称赞两句。

朱传宗见此情形,更是放下心来,专宠紫仙。在紫仙那里一住就是十天半月,流连不舍。家中众女虽有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华采云本是朱传宗嫂子,对这些事情原本不在意,不过为了替岳可人等女打抱不平,想起薛金线足智多谋,便去找她商量,想让她想个法子,劝劝朱传宗,不要总待在一个女人身边。

薛金线道:「姊姊还没明白吗?相公对紫仙的感情,不仅仅是对她一个人的感情,而是把对常乐公主的思念,也都转移到紫仙身上去了啊!相公与常乐公主是宿世姻缘,感情之深,远远超过旁人,姊姊应该也很清楚。说句不中听的话,如果一定要两选其一,相公恐怕要选紫仙,而不是众位姊妹。姊姊想要相公疏远紫仙,实在是难如登天啊!」

华采云道:「妹妹眼光超然,说的确实有理。不过就这样让相公沉迷在一个女人身上,就算我们这些姊妹不在意,将来怕是也要生出事端的。红颜祸水,自古有之啊。」

薛金线微笑道:「我看紫仙这个人知书达理,聪明过人,不是不知大局的人,想来是不会害相公的,况且还有你我在呢?姊姊以后只需跟她弄好关系,在旁监督着,自然不怕翻起什么风浪来。」

华采云叹道:「也只好如此了。」

第四章以子分宠

日子飞逝,渐渐又过了几年,朱传宗身边美女如云,倚红偎翠,好不风流快活,可是朝政上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吏治渐渐出了问题。朱传宗当政日久,任用的官员们开始懈怠,时常都会有骇人的丑闻传出。这日御史上报,临安县知县黄可在青楼死亡,却被认定是因公殉职,此事在民间流传,影响很大,对朝廷的声誉有损,请王爷定夺。

本来关于县级官员的小事情不用上报内阁,不过御史既然奏报,看来民间发生了很大的动乱,因此才需要朝廷介入。

朱传宗皱眉不已,派吏部和礼部的官员调查此事,对相关违法官员进行处分。

政务上发生荒唐的事情还不要紧,最麻烦的是小皇帝年纪越来越大,渐渐有了自己的主见。小皇帝汤悔天生聪明,对于朱传宗跟太后私通之事略有所闻,如今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叛逆的年龄,他对朱传宗心中早就暗怀不满。

再说皇帝本来是天下之主,尊荣无比,朱传宗只不过是他的臣子而已,可是满朝文武都是唯朱传宗马首是瞻,似乎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皇帝年轻气盛,对朱传宗如此僭越,大权独揽,心里暗生忌恨。

桃花汛是历朝历代都不可避免的灾祸,发水之时会淹没良田万顷,百姓流离失所,哭声震野。朝廷当然要管这档子事,户部每年拨给河道衙门几百万两银子修堤,可惜成效甚微。其中自然是有官员们贪墨银子,河工们偷工减料之故。

这天上朝,皇帝壮着胆子,居然在河务这一件政事上驳回了朱传宗的奏摺。

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满朝文武都是十分意外,不过众臣马上反应过来,齐齐跪倒,都说摄政王言之有理,请皇上收回意旨。

皇帝见群臣都是站在朱传宗那一边,无奈之下,只好向朱传宗认错,准了奏摺,然后怒气冲冲地下朝去了。

朱传宗见这个儿子越大越不听话,跟自己做对,大为愤怒,第二天就进宫来见太后。

太后见他来了,吩咐太监宫女们下去,只留下两个贴身丫鬟,在门外守候,笑道:「王爷大驾光临,脸上神色勿匆,一定是有要事吧?

朱传宗冷哼道:「还不是你生的好儿子?」

太后早就知晓朝廷上发生的事情,见朱传宗脸带不快,嗔道:「瞧你这个做老子的,竟跟自己的儿子过不去,器量也太狭窄了。哪有你这样做爹的?」

朱传宗默然半晌,叹道:「就怕他不认我这个做爹的。我拚命为了江山社稷,还不是为了他好?等他以后登基,可以容易地管理天下。难道我费尽心血,他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和老子作对不成?」

太后撒娇般地偎进他的怀里,笑道:「他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多包涵吧,等我找他说说。只是现在他年纪还小,正是心事多变的时候,还不能实话告诉他你是他的亲父。再过两年,等他再大一些,他知道真相,一定会知道感激你的。」

朱传宗见太后千娇百媚,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明媚犹如少女,叹道:「你是他母亲,自然是最了解他了,这事你看着办吧!」

太后见朱传宗不生气了,也就见好就收,破涕为笑;像个下人似的服侍他脱去外衣,又端茶倒水,又是按摩肩膀,讨好不已。

二人浓情蜜意,说些家常,不过一会儿便又聊到皇帝。朱传宗道:「皇帝最近读书读得怎么样?」

太后道:「咱们的儿子聪慧过人,还能差了?宫中的老师们都是交口称赞呢。」

朱传宗道:「聪明是聪明,不过你也该多管管他。在朝上,他驳回了我的一本奏摺,还公开跟我争执。想不到他年纪不大,已经学会争权了。」

太后花容失色道:「他还是个孩子,哪懂得什么权力啊?他恐怕是因为咱们的事,对你有怨气呢。等将来找机会告诉他你是他亲爹,他还不乖乖听你的话?现在你就多担待些吧,他毕竟是你唯一的儿子啊!」

朱传宗看了她一眼,笑道:「看把你吓的,我还能跟自己的儿子计较吗?只是你以后多教教他就是了。」

太后松了口气,不过还不放心,就假藉着帮朱传宗按摩肩膀,把肥乳紧紧贴在朱传宗背上,用力蹭了几下,又伸手去探他胯下,摸了几下,那大凶器就狰狞着立起。太后娇呼一声,满脸带媚,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朱传宗笑道:「小贱货,奶子又大了不少嘛,是不是想大肉棒了?」

太后媚笑道:「奴婢想死皇上的大肉棒了,求皇上快点教训教训奴婢吧。」

朱传宗骂道:「真是个骚货!」

把太后的头向胯下按去,太后知情识趣,赶忙伸出小手解他裤子。

两人情欲勃发,正要成其好事,哪知道一个小太监在门外禀报,说是皇上来了。

原来皇帝在宫里也有眼线,听说朱传宗又到太后宫里来了,不由大怒,马上亲自赶来阻止他们的「奸情」。

两人穿好衣服,这时皇帝走进门来,沉着脸道:「摄政王又在跟母后商议国事,能不能让朕也听听?」

太后脸色一沉,道:「正好,我正好有事跟你说呢!」

太后拿出皇太后的威风,狠狠把皇帝训斥了一顿,说王爷劳苦功高,又有治世之才,不应该顶撞等等,最后让皇帝向朱传宗认错。

朱传宗刚开始没有插话站在一边。皇帝身后有几个宫女太监,其中一个宫女大约十六、七岁,眉清目秀,体态婀娜,娇艳欲滴,十分动人。朱传宗见了,不由一呆,心想:「没想到宫女里也有这么标致的女子。」

朱传宗盯着那宫女,那宫女也在偷看朱传宗。两人目光一碰,那宫女螓首微垂,羞红半面,眼波如水,看样子竟然是大有情意。

她那欺霜赛雪的肌肤仿佛涂了胭脂似的,霞染双颊,姿态绝美。朱传宗不禁看呆了。

这时太后跟皇帝说完,皇帝向朱传宗赔罪,虽然心中不忿,但眼见着已经搅了两人的好事,心满意足,回书房去了。身后的太监宫女们都跟着,那个极美的宫女又偷看了朱传宗几眼,脸一红,才低头去了。

太后怕朱传宗生皇帝的气,正愁没法子讨好他,一见朱传宗盯着那宫女背影发呆,顿时大喜,笑道:「王爷是不是看上这个小丫头了?这丫头是皇帝身边的使唤宫女,名叫婉儿,很是娇俏可人。王爷要是喜欢,我改日叫她来服侍王爷。」

朱传宗有些心动,不过他现在家里好多女人都顾不过来,而且跟紫仙正是火热的时候,因此只是心动了一下,也就罢了,笑道:「再美也没你美啊。」

在宫里太多耳目,忌讳太多,心中不喜,便告辞去了。

一场争执就这样过去了,皇帝见母后都帮朱传宗说话,便再也不敢明里顶撞他了。

此后朱传宗忙于政事,也不在话下。

这日晚上朱传宗下朝,到紫仙处歇息,跟紫仙坐着喝酒,席上夸奖起紫仙菜做的好吃,紫仙突然噗哧一笑。朱传宗问其原因,紫仙笑道:「我今天去集市买胭脂,听到百姓们谈论水封良大人,都叫他『水青菜』,觉得这称谓十分有趣,因此才发笑的。」

朱传宗听了也大为好奇,笑道:「哦?这名字果然有意思,有什么来历吗?」

紫仙把听到的说了。原来水封良生活很节俭,每天吃饭只是一盘青菜,一碗饭,一钵清水。时间久了,此事流传开来,官员百姓们都叫他「水青菜」。而且水封良为了节省,在衙门院子里种了很多香椿和榆树,春天时候,把嫩叶采下来做菜吃,衙门里的树都被摘秃了。

朱传宗听紫仙讲完,点头称赞不已。紫仙道:「对了,我还听说了一个灭官烛的故事呢,也是水大人的事。」

朱传宗道:「你说来听听。」

这事说的是晚上水封良批阅公文的时候,有时候正好收到家书等私人信件,就命人将官家的蜡烛灭掉,改点自己私人的腊烛。等到看完私信,重新办公,这才再把官烛点起。

朱传宗忍不住拍案赞道:「好,好一个灭官烛,水青菜!如果大梁的官员人人能如水封良这样廉洁,何愁国家不兴,百姓不能过上好日子呢?」

紫仙察言观色,见朱传宗大悦,趁势跪下道:「恭喜王爷有此贤臣!百姓们都说水大人虽好,归根究底还是王爷有识人用人之明,都说王爷实在是英明之主呢!」

朱传宗听得哈哈大笑。

此后朱传宗对水封良越发器重,更加信任,重要的政事都放心托付给他。

水封良渐渐升官,慢慢的,朝廷上右丞相出缺,朱传宗便重用水封良做了右丞相。水封良权势越来越大,而且他做事勤勉,为官清廉,在官场上名声极佳,朱传宗曾经询问其他官员对水封良的评价,众人都是不住称赞,说的都是他的好话。

朱传宗满耳听的都是好话,再说他有很多女人,为了不冷落她们,因此便多抽出时间陪她们,自然也就有更多时间跟紫仙缠绵了。他以前虽然夜夜留宿在紫仙这里,但白天还坚持去上朝理政。现在干脆时常不去,有什么事就让水封良处理。这正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王爷不早朝。

朱传宗痴迷紫仙,虽然没有冷落家中众女,可是上朝的时间少了。华采云等人虽然不满,劝了几次却是无效,也不好总是相劝。而且让朱传宗远离紫仙,那样显得像个妒妇,反而不美了。只是朱传宗现在竟然已经到了荒废朝政的程度,众女都坐不住了,商议了一番,最后还是公推薛金线来劝告朱传宗。

薛金线对朱传宗道:「相公,你身边这么多的女人,个个不凡,但你现在眼里只有一个紫仙,疏于政务,连朝都不去上了,难道要放弃造福天下的志向了吗?希望温柔乡莫要成了英雄冢!」

朱传宗一向敬重她,听了也是动容,道:「金线,你说得对。只是我……唉,你让我再想想吧。」

薛金线见他虽然有愧,但还是下不了决心,显然对紫仙已经不可自拔,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朱传宗听了薛金线的话,想起众女对自己的诸般好处,许多的甜蜜往事,自己如此自私不顾,确实是太不应该了。但是人的感情却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啊!紫仙与紫纱如此相像,在她身边的时候,就仿佛能安慰自己对紫纱的相思一样。而且紫仙善解人意,服侍周到,那样的温柔滋味,是男人无法抵挡的。紫仙在床上,也是众女都无法相比的尤物……离开众女自己也许会愧疚无比,离开紫仙却是会心痛如死啊!

朱传宗思来想去,实在是下不了决心。最后理智终于占了上风,心想:「今天跟紫仙说说,以后可不能总是陪她了。」

哪知道一进门就是一楞,只见紫仙今天打扮跟往日不同,穿着轻纱薄裙,锦绣罗衣,高梳乌发,香气袭人。而且俏脸上施了粉黛,柳眉如画,肌肤如雪,眼含秋波,不由看得呆了。

紫仙嫣然一笑,更增娇媚,道:「王爷回来啦。」

朱传宗道:「仙儿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紫仙道:「仙儿这些天准备了一个舞蹈,终于练习熟了,想请王爷欣赏呢。」说着又媚然瞟了朱传宗一眼,玉手拉着他到院子里坐下。

院子里早摆上矮几,放着水果点心,还有一壶美酒。紫仙为朱传宗倒上酒,又亲手喂他吃了两枚葡萄,朱传宗闻着她身上诱人的香气,忍不住吻了两下,笑道:「仙儿练了什么舞蹈?快舞来让我看看。」

紫仙轻笑一声,到了院子当中,长袖一甩,舞动起来。

只见她身姿袅娜,好像弱柳扶风,优美之极。最妙的是她穿的轻纱薄如蝉翼,身上的春光时隐时现,那种令人欲一窥究竟却又不可得的诱惑,比脱掉衣服赤身裸体还要勾人。

朱传宗看得两眼冒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抓住美人大干一场。不过他知道紫仙技不止此,因此忍了忍,继续看着。

果然紫仙越舞越快,突然一扬玉臂,一只衣袖脱落下来,露出欺霜赛雪的手臂来。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伴着舞姿好像花瓣一样洒落满地。

紫仙的舞姿与脱衣服的动作融合在一起,仿佛一气呵成,一点痕迹也没有。

过了一盏茶时间,紫仙身上只剩下贴身肚兜,两只玉乳颤巍巍露出大半,顶端红樱桃若隐若现,蜂腰肥臀,玲珑身姿,一览无余。

而且紫仙此时的舞姿,也是极尽妖媚。不住挺腰抬腿,扭腰摇臀,竟有点像云雨时的姿势。头发散落开来,搭在汗湿的肩膀上。脸带桃花,红如晚霞,秋波时时扫来,销魂荡魄。檀口中娇吁轻喘,呻吟阵阵,如泣如诉。

朱传宗站了起来,瞪着眼睛,等着看紫仙脱去最后一件衣物。紫仙却娇笑地瞟了他一眼,一边舞着,一边进内室去了。

朱传宗现在早就欲火焚身,笑道:「你这小妖精。」

急忙跟了进去。

紫仙已经站在榻前,娇笑着解去罗衣,然后背靠床榻,一手扳着左腿,竟将两腿劈成了直线,那妙处清晰可见,粉嘟嘟,鼓囊囊,中间一只粉蚌,不住开合,溢出丝丝的蜜汁来。

朱传宗见了这前所未闻的新鲜姿势,刚才已挑起的欲火更是烧了起来,他立于紫仙胸前,揽住她纤腰儿,用手分开乌黑爱草,臀部一压那玉茎便一下插了进去。

紫仙两腿劈成直线,那妙处紧绷,紧凑无比。朱传宗玉茎一入玉穴中,便觉穴中灼热火烫,似有强劲涡流欲吞纳玉茎,不由自主,洋洋狂狂抽动开来。

朱传宗今天兴致异常高涨,大肉棒直插花蕊,次次尽根。而且这个姿势角度与以前不同,玉茎竟是插到了许多小穴中从未曾触及之处,令紫仙芳心为之惊颤。每插一次都令她「啊」地淫叫一声,快活舒畅,那淫水更是顺着腹部和大腿,直滴在地上,凝成一团,如冰似雪晶莹透亮熠熠闪光。

他俩直这般猛抽猛插,虽是满头大汗,香气直喘,仍乐不觉疲,猛干不止。

干了半盏茶功夫,紫仙疲累腿软,轻声求道:「王爷,我不行了,到榻上去吧。」

朱传宗将她抱着横放榻上,分开双腿,肉棒再次狠狠插入,抽动起来。紫仙更是主动挺起腰肢,扭动丰臀,吟叫连连。两人都是欲仙欲死,弄了大半夜,紫仙已是泄得身子都瘫软了,哭泣求饶,两人这才相拥着歇息了。

早上起来,朱传宗回味不已,笑道:「昨晚的滋味真是美妙,前所未有,尤其那舞蹈又好看又撩人,宝贝儿以后可要常跳给我看啊。」

紫仙羞答答道:「奴家整个都是王爷的,王爷喜欢,是奴家的福分。」

经过这一夜缠绵,朱传宗对紫仙痴迷得无以复加,一天都舍不得分离,哪还想得起要说的事?把那要回府去住的事,早丢到脑后去了。

等到过了些日子,薛金线又相劝时,朱传宗无话可说,心中一动,道:「我这是为了朱家的香火啊!你们都嫁给我这么多年了,还是都无所出,我只好多在紫仙身上试试,不然难道让朱家无后吗?」

薛金线闻言,神情黯淡下来,幽幽一叹,也是无言以对。众女一直都没有身孕,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太后和水灵儿都为朱传宗生过儿子,可见朱传宗是没有问题的。他把责任推到众女身上,也有理由可言。

薛金线道:「朱家有后的啊,灵儿妹妹不是为你生了个儿子吗?」

朱传宗道:「灵儿已经远走江湖,到了天涯海角,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儿子有和没有一个样,怎么能算呢!」

说完简单应付了几句,又急急忙忙找紫仙去了。

薛金线找来华采云等几女,叹道:「相公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了。」

把朱传宗的话说了一遍。

几女相顾失色,没想到朱传宗对紫仙迷恋到这样的地步。几女虽然才貌俱全,聪明绝顶,都不是平凡女子,但是朱传宗是她们的相公,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几女全都是进退失据,无计可施。

朱水月有些心灰意冷,道:「宝儿还不肯回头,我就真的出家修行。长伴青灯,了此一生罢了。」

几女听了她的话,心里也都凄然。

薛金线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只好把灵儿妹妹找回来了。」

华采云道:「这虽然是一条路,可是灵儿妹妹隐居江湖,杳无音信,上哪儿去找她呢?」

薛金线微笑道:「我有办法。」

心中暗叹:「灵儿妹妹会不会怪我打扰了她的隐居呢?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原来水灵儿跟薛金线交情最好,薛金线深谋远虑,在水灵儿临走之时,为了防止日后有变故,问出了水灵儿的隐居之地。因为她答应水灵儿不会泄漏给别人,因此这事只有她知道,连朱传宗也是从没透露过。

薛金线写了封信,把如今的情形说了,请水灵儿带儿子回来。

过了几个月,这天朱传宗正跟紫仙喝酒作乐,朱家派人来请朱传宗回家。

朱传宗正有兴致,本来舍不得走,紫仙劝道:「王爷,府里说不定有什么要事呢。就算没有大事,你好多天没回府了,应该回去陪陪几位姊姊了。」

朱传宗抚摸着她头发道:「仙儿,你真识大体。」

爱情就是如此使人盲目。明明朱传宗已经在紫仙这里流连了好几个月了,紫仙劝他回家,他顿时觉得紫仙贤惠善良的不得了,更增爱意。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

朱传宗到了家里,见华采云等几女都在,连薛金线也在座。几女受了这么多日子的冷落,心里都有怨气,因此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朱传宗进了门,也没人理他。暖云现在是偏房身分,因此也在,想要开口见礼,被华采云瞪了一眼,只好坐回去了。

朱传宗心中有愧,干笑道:「大家都在啊。最近好吗?」

华采云冷笑道:「不劳王爷关心。我们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是我们什么人啊?」

朱传宗很是尴尬,陪笑道:「嫂子怎么这么说呢?你们都是我的亲人、爱人,我关心你们还不是应该的?」

华采云道:「我们可当不起啊,我们又不争气,不会生儿子。你还是该陪谁就去陪谁吧!」

什么生儿子之类的鬼话,只是朱传宗替自己找的托辞。不过现在没办法了,要他以后疏远紫仙,那是万万不能的。他把心一横,道:「我最近忽略你们了,也难怪嫂子生气。不过朱家无后也是事实。我这也是为了延续朱家香火着想啊!」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接话道:「猪头!谁说你没儿子的?」

朱传宗闻声转过头去,只见门边站着一个美貌女子,赫然是远走天涯数年的水灵儿。朱传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天下间敢叫他「猪头」的,也只有水灵儿了。他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自己没看错。水灵儿虽然身子比以前丰腴了,气质成熟了一些,流露着一股少妇风情,不过那如画的眉目却是没错。

朱传宗惊喜万分,道:「灵儿,你回来了?」

走上前几步,注意到水灵儿右手牵着一个粉嘟嘟胖乎乎的小男孩,激动地道:「这是咱们的儿子吗?」

水灵儿斜了他一眼道:「你自己说的,朱家无后。这是我儿子,你离我儿子远一点。」

朱传宗理亏,只好假装没听到,把儿子抱起来,笑道:「儿子,叫爹。」

水灵儿虽然说着气话,但是见朱传宗这么喜欢儿子,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原来这孩子生下来时就由朱传宗跟水灵儿共同商量着起了名字,叫做朱泽,取泽被万民之意。不过水灵儿想起当初老道士算命说他们的儿子不宜姓朱,也不宜长在朱家的话,平时都管儿子叫水泽。

朱传宗道:「如今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自然该认祖归宗了。他就姓朱!」

这时众女也都凑上来,摸着小孩子的嫩脸,爱不释手。喜欢小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况且众女早都盼着能有个孩子,因此对小泽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小泽只有三岁多,被这么多陌生人围着,不由有些惊慌,小嘴一扁,哇哇大哭起来。


05-15
第五章争风吃醋

摄政王有后的消息传出,顿时轰动朝野。

朱传宗为了庆贺自己的儿子归来,率领全家祭家拜祖,大办宴席。满朝文武无不来贺,珠宝等物在朱家眼中无疑都如粪土,因此这些官员们挖空心思,送来稀奇古怪的物事,也不在话下。

官员们围着朱泽,满脸堆笑,好话如潮。有的说「小王爷气宇轩昂,仪表不凡,天生王侯相」、有的说「小王爷天庭饱满,一看就大富大贵,长命百岁」、也有的说小王爷是文曲星,武曲星下凡之类,也不管恶心不恶心,奉承话是一股脑地丢过去。

朱传宗想起不听话的皇帝,见朱泽聪明伶俐,又乖又听话,虽然他很反感被人拍马屁,可是手下们奉承他的儿子,他却是越听越爱听,听到得意处,不由哈哈大笑。官员们见朱传宗喜欢,拍得更起劲了。

一群在百姓面前高高在上,朝廷上道貌岸然的高官显贵,围着一个三岁小孩拍马屁,听起来实在是件很荒唐的事。可是在场的官员们不但不觉得荒唐,反倒都与有荣焉,没挤进去的官员,远远看着,对有机会拍小王爷马屁的同僚们都是羡慕不已。

水封良今日也是十分风光。他是水灵儿的义父,以前他虽然权势很大,但是毕竟只是朱传宗的手下,兴衰荣辱,都是朱传宗一转念的事。现在他是小王爷的干外公,与朱传宗的关系可就大不寻常了。众官员看准风向,自然也都是上来巴结。

太后在宫中听说此事的时候,心里有些忧虑。朱传宗又有了一个儿子,自己儿子在朱传宗心中的地位恐怕就要下降了。涉及到权势江山的事情,自古以来有很多血淋淋的故事,太后聪明过人,越想越是担心,不过事到如今,对朱传宗唯一名正言顺的儿子,她也是丝毫不敢怠慢。

为了让朱传宗高兴,太后下旨,封朱泽为承平侯,赏地千顷,食邑一万户。

旨意传来,宴席上的宾客们都是哗然。一般人人在官场摸爬滚打一辈子,立下功劳无数,想封个小小的爵位都不可得。朱传宗一个三岁孩子竟然就封爵,而且还是品阶很高的侯爵。将来继承王位,那是指日可待的事。

明眼人则看出来,太后这是在巴结朱传宗呢。摄政王朱传宗权倾天下,实在是当今世上的第一人啊!

朱家的喜宴大办了三日,这才散了。

水灵儿为朱家诞下后代,母以子贵,身分自然不同。华采云长嫂如母,都催促朱传宗快把她娶进门来,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哪知道朱传宗跟水灵儿这么一说,水灵儿不但不肯嫁进朱府,而且儿子也要带到府外去抚养。

水灵儿向来很有主见,喜欢自由自在,不愿做男人的附庸。况且她想起当初算命道士的话,朱泽不宜姓朱,不宜在朱家长大。如今已经违背了一条,万万不可再冒险了。因此她打定了主意。朱传宗劝说不成,只好在府外替她找了一处宅院。

水封良听说此事,大为着急,亲自来劝水灵儿道:「傻孩子,当初你执意要走,怎么劝也不听。这次回来,还以为你想明白了,怎么却还是这样固执呢?你现在母凭子贵,是当仁不让的正妃,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啊!」

水灵儿道:「义父,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吗?如果可以选择,还是自由自在的隐居生活更适合我。」

水封良道:「可是你也该为你的儿子想想啊。他已经是侯爷,以后前途不可限量,更应该在朱家这样的家庭里学习怎样做官,怎样跟高官显贵们交往。难道你要让他从小跟那些愚昧无知的老百姓混在一起?」

水灵儿叹道:「做官有那么好吗?我宁愿我的儿子一辈子只做个老百姓。义父,您不也是老百姓出身吗?您当初不是最尊重百姓,抱着造福百姓的理想而创建了老君教吗?女儿觉得您真的变了。权势富贵这么重要,重要到能改变一个人吗?」

水封良怒道:「你一个女人家,懂得什么!我现在当官,就是为了老百姓。」

父女俩不欢而散。

水灵儿住在民间,而且要求朱传宗不要轻易去打搅她。她每隔两天就带着小泽回府一次,朱传宗对儿子喜爱无比,想见儿子,就得时常在府里住,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十天半月留在紫仙那里不回来了。

朱传宗对水灵儿埋怨道:「想不到连见自己的儿子都这么不容易。」

水灵儿道:「你两天见不到儿子就发牢骚,听说府里的姊妹们常常一个多月见不到你的人影,你想过她们的感受没有?她们都是才貌双绝的女子,因为爱你,连名分都不计地跟着你。难道换来的就日日独守空闺吗?」

朱传宗听得汗颜不已。他以前沉迷在对紫仙的迷恋中,什么道理也听不进去。但是现在他倾注了很多感情在儿子身上,不再一味迷恋紫仙,头脑一下子清醒了。他呆了半晌,叹道:「我是对不起她们,灵儿你骂得对。不知道我怎样才能弥补对她们的亏欠呢?」

水灵儿笑道:「姊妹们那么爱你,还能真生你的气?你只要多陪陪她们,也就好了。」

朱传宗连连点头。突然笑道:「我也几年多没陪灵儿你了,今天就从你开始弥补吧。」

说完把水灵儿打横抱起,到了床榻之上。水灵儿挣了两下,也就依他了。

水灵儿是久旷的身子,而且她生过孩子,身上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迷人之极。两人颠鸾倒凤,极尽缠绵,这一夜销魂无比。

朱传宗痛改前非,虽然算起来还是留宿在紫仙那里的时候多,但是也尽量抽时间出来陪伴家里众女。加上小泽也是聪明可爱,与众女一起享受弄儿之乐,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众女之中,岳可人美貌动人,而且个性坚强,也是个极为出众的女子。不过放在朱家众女当中,就显得普通了。华采云精明能干,掌管全府事务。朱水月精通佛理,是朱传宗干姊姊,和他一起长大,情意深厚,薛金线身负绝艺,而且见识高超。紫仙色艺双绝。水灵儿武艺高超,现在更是为朱传宗生了儿子。岳可人身处这么多出色女子中间,压力很大,加上朱传宗分身乏术,对她难免忽略了些。岳可人虽然心胸开阔,可是一直也都开心不起来。

这天华采云来岳可人的屋里闲坐,见她面带愁容,便追问其原因。岳可人强笑道:「我只是个低微的民女,如今贵为侧王妃,锦衣玉食,还有什么可愁的呢?嫂子多心了。」

不论华采云怎么问,总是不说。

华采云聪明绝顶,岳可人虽然不说,她的心事也被华采云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归根究底,还是岳可人觉得自己在众女中太过普通,朱传宗对她不怎么在意。

华采云找了个机会便跟朱传宗说起此事,朱传宗道:「可人陪我共患难过,我对她的情意都是真的,怎么会不在意她呢?」

华采云道:「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谁让你冷落我们姊妹的!你要是不把可人哄好,我们姊妹都饶不了你!」

朱传宗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怎么讨岳可人高兴的法子。无奈只好还是向华采云取经。华采云点着他额头道:「你忘了当初怎么跟可人认识的了?她历经生死,到京城来为父伸冤,可见她对父亲的感情。『孝』之一字,可谓极深啊。」

朱传宗道:「可是他父亲舍不得离开故土啊?我有什么法子?」

华采云道:「你这王爷怎么当的?不会想法子吗?」

朱传宗想了半晌,眼前一亮,有了主意了。

此后朱传宗有意避开岳可人,来得更是少了。岳可人自怜自叹,暗暗悲伤。

转眼过了一个多月,这天是六月十三,乃是岳可人父亲岳一鸣的生日。岳可人不能亲自到千里外的家中为父亲过寿,就在院子里摆了瓜果菜肴,向家乡方向遥拜,遥祝父亲长寿。

突然一个下人过来,说是王爷请她过去。岳可人不知道什么事,跟着到了大厅。

只见眼前一亮,灯烛通明,大厅里摆着好几桌酒席。家里的众女都在,其中一张主位上,坐着自己几年未见的父亲岳一鸣。岳可人一时惊呆了。

岳一鸣站起身来,伸出手臂,淌着泪道:「可人,好女儿。」

岳可人走上前去,这时又过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弟弟岳小顺。一家三口激动地抱在一起。

原来朱传宗特意赶在岳一鸣生日之前,派人将岳一鸣父子接到了京城。岳一鸣起初不想来,后来听说可人病了,这才赶来。

寿宴开始。岳一鸣在席上对朱传宗赞不绝口,他动情地对岳可人道:「女儿啊,王爷说要给我养老,在京城帮我买了座大宅子。你弟弟也被送进翰林院读书,将来前程也是无忧了。这份情义真是报答不完。你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找了个好相公啊!」

岳可人紧紧拉着朱传宗的手,脸上挂满了幸福的笑。

酒席过后,岳可人同朱传宗到了房中。岳可人柔情蜜意地看着他道:「相公,你对可人太好了!」

朱传宗笑道:「现在你相信相公对你的情意了?」

岳可人不住使劲点头。朱传宗道:「那你今晚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说着把嘴凑到岳可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岳可人脸红如霞,啐道:「相公太坏了,这多难为情……」

虽然这样说着,却是脸红红地坐到床上,含羞去衣,美态极妍,看神情分明是应了。朱传宗大为惊喜。

朱传宗一夜风流,大是得意。

紫仙是一副玲珑心思,对于水灵儿这样在朱家极有份量的人,自然是不肯怠慢。早早打听了水灵儿的住处,就带了礼物上门拜访。

紫仙很会说话,而且善于察言观色,揣摩人的心思,说出来的话总是能合人心意,让人不由得不生出好感。不过水灵儿与华采云等女不同,她对人情客套之类看得很淡,也不喜欢听奉承话。紫仙虽然才智很高,又多才多艺,但是所有的才艺都用来讨好服侍朱传宗。这样的女人,水灵儿心里是不认同的。

后来水灵儿对薛金线道:「我看紫仙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一个人如果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对所有人都亲热讨好,那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心机很深。我觉得相公前些日子痴迷她,也不仅仅是贪图女色这么简单。」

薜金线点头道:「妹妹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也有所察觉,不过劝了相公多次,都不见效果。幸亏妹妹回来了,我看现在相公已经醒悟多了。」

此后两人都有意规劝朱传宗,多多用心在政事上。朱传宗也觉醒自己懈怠国事,很是后梅,以后便每日上朝了。

可是皇帝与朱传宗的分歧,越来越多,心中越来越不满。虽然他毫无表示,每次还是依照朱传宗说的办,但他毕竟是皇帝,时常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不满,朱传宗也不能不顾忌他的身分。他给朱传宗找了不少麻烦,朱传宗心里也是十分恼火。

这天朱传宗与太后议事的时候,叹道:「悔儿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泽儿可就比他乖多了。」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惴惴不安,忧虑不已。

太后把皇帝叫来,再三劝诫,要他不要跟朱传宗做对。皇帝道:「我是君,他是臣,哪有我要怕他的道理?现在他仗着权势,欺压于我,将来……」

冷哼了一声,拂袖去了。

太后听得色变。深怕皇帝激怒了朱传宗,闯下大祸。以前朱传宗只有皇帝这一个儿子,自然容忍他,一心辅佐他的江山。现在又有了朱泽这个儿子,如果他一气之下,废了皇帝,把江山给另一个儿子……太后不禁越想越怕。

太后一面安抚皇帝,一面绞尽脑汁,想找法子多讨好朱传宗。

一天太后请朱传宗进宫,两人亲热了一会儿,朱传宗来了兴致,就要云雨。

太后佯作惊慌道:「糟了,今日天葵来了,不能服侍王爷了。」

朱传宗怏怏道:「你怎么不早说:」

他现在情欲已起,忍得十分难过。

太后媚笑道:「王爷别生气,奴婢找人来帮你泄火。」

拍了拍手,幔帐后低头含羞走出一个人来。是个极美的小宫女,朱传宗一看,就是皇帝身边那个名叫婉儿的贴身宫女。

太后道:「婉儿,你陪王爷坐一会儿。」

笑着看了朱传宗一眼,转身出去了。

朱传宗那次在太后宫里见了婉儿,大为惊艳,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后来两人又远远的见过几面,彼此眉目传情,都有些情意。不过婉儿是皇帝的贴身宫女,皇帝跟朱传宗不睦,朱传宗也找不到机会跟她接触。

朱传宗拉着红着脸的婉儿,到了里屋,含笑和她说话,问她怎么来的。

婉儿忸怩道:「太后吩咐的,而且奴婢仰慕王爷许久,这才唐突前来相会。希望不要被王爷看轻。」

说完轻轻地拉开衣带,露出白皙娇嫩的身子来。

只见她脱得只剩一件红色肚兜,露出大股的肌肤来,雪白粉嫩,好像雪团一样。身躯娇小玲珑,凹凸有致,俏脸微红,真有说不出的娇羞可爱。

朱传宗伸手把她搂在怀里,道:「我对你也是心仪已久了。」

说完便从后面紧紧搂住婉儿,先吻秀发,后至耳根,一直吻到婉儿粉嘴。婉儿生得乖巧,小嘴更是诱人,一吻之下,又软又硬又香又甜,十分快活。

婉儿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宫女,连男人都没见过几个,被朱传宗这么一抱,已是全身酥软,这一亲吻,更是让她好生心动,满脸红晕,不由闭了眼目,任朱传宗亲吻。那火热朱唇印在脸上,实在舒服,一亲一吮,更是令其芳心大动,酥麻舒畅。

朱传宗吻了半晌,拿手捏起婉儿下巴,仔细端详,只见面泛桃红,红杏仁眼,弯柳之眉,眼中秋波荡荡,低了粉头,更是娇媚无双。朱传宗大是心动,脱了衣裤,两人上了香床。

朱传宗一把扯去婉儿肚兜,但见婉儿身段娇美无比,白嫩肌肤如那脂水,玉峰高挺,修长大腿,私处芳草萋萋。朱传宗如饥似渴般地把婉儿玉体搂在怀中,手按双乳,使劲拧揉,并不时亲吮。婉儿是处子之身,哪里抵挡得了这样的手段,不一会儿已是浑身酥软,眼波迷离,呼呼娇喘。下身玉蚌里渗出蜜液,幽香阵阵。

朱传宗拧弄一阵,心中欲火焚身,难以忍耐,胯下玉茎勃勃坚挺,坚硬似铁。婉儿见了,心中怯怯,求道:「奴婢还是处子,请王爷怜惜。」

朱传宗道:「莫怕,一会儿舒服着呢。」

吐了些津液抹在玉茎上,对着桃源洞口蹭了几下,用力一顶,顿时进去了一寸有余。

婉儿蓬门初开,小穴狭窄紧凑无比,被肉棒一钻,好像火烧一样。不觉轻哼出声,连连呼痛。朱传宗温柔怜惜,肉棒插着不动,慢慢地研磨。过了一会儿,婉儿小穴内蜜液如潮,路径也宽松不少。柳腰轻摆,口中娇喘不止。

朱传宗见她情热模样,知道火候已到,奋力一挺。婉儿只觉剧痛钻心,如刀扎矛刺痛疼,又过一阵,渐觉玉穴滑顺,痛感全无,芳心雀跃,全身畅坦,不由星眸闪闪,柔情蜜意,任凭朱传宗猛抽猛插。

朱传宗大发神威,奋力抽弄,大肉棒在玉穴中纵横出入,带得蜜汁四溅,唧唧咕咕水声不断。婉儿开始还哼唧呼痛,后来渐渐得趣,将两条白生生的腿儿盘在朱传宗腰上,玉股挺凑,迎合着朱传宗的抽插,腰儿款摆,好像弱柳扶风。

朱传宗见她陶醉迷离的诱人模样,更是兴起,次次尽根而没,下下击打花心嫩蕊,好像狂风骤雨一样。婉儿被插得魂飞魄散,仿佛身在云端,只知道缠在朱传宗身上,婉转承欢,过不多时,突然娇吟一声,美目翻白,浑身一紧,然后瘫在床上好像水一样,却是一阵狂丢了。

朱传宗只觉那小穴中一通紧缩,花心中又似乎带着旋转吸力,吸得大肉棒舒爽无比,又用力抽了几十下,也是突突怒射,把花心灌得满溢。

两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说着绵绵情话。朱传宗想起来,笑着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情的呢?」

婉儿含羞道:「王爷是国之栋梁,文武双全,宫里的姊妹们,哪个不暗自喜欢呢?能远远地看见王爷几眼,都是福气。奴婢从十三岁时,第一次见到王爷,就……就已经对王爷无法自拔了。」

说着脸已经红得像火了。

朱传宗见了她羞答答的姿态,好生可爱,胯下不禁又坚挺起来。婉儿大惊失色,求道:「王爷,奴婢不行了,下次再服侍王爷吧。」

朱传宗道:「别怕,你身上的妙处还多着呢。」

引导着婉儿小手向下摸到自己的大肉棒,婉儿一开始还害羞不已,后来觉得有趣,笑道:「好大好硬。」

心里更是害怕,想自己小穴如此狭小,方才竟能容纳如此巨物,真是难以置信。

朱传宗道:「来,给爷舔舔,大肉棒好吃呢。」

婉儿不敢违逆,忍着羞意伏下头去,先用小香舌在那物头上舔了舔,随即一口吞下,吸吮开来,啧啧有声,好像在吃什么美味一样。

朱传宗觉得那小嘴儿又湿又热,滑润无比,滋味绝美。不觉也伸手探到婉儿身下,拨开草丛,露出一道细缝,顶端生着颗红豆,煞是可爱。朱传宗把手指探进穴中,轻轻抽插,又伸舌舔弄那挺立的红豆。婉儿浑身打摆,娇喘不止,小穴开合,又流出一股股花蜜来,朱传宗弄到兴起,把婉儿压倒榻上,架起双腿,重新大弄起来。

这番轻车熟路,朱传宗尽兴大干。那玉茎在阴中大出大进,弄得婉儿婉转莺声,若哭若笑。二人阴部时时发出那皮肉撞击之「啪啪」声。婉儿在下,左右摇晃头儿,云鬓松散,两个乳儿亦在胸前跳动,如两只羊羔儿正在欢奔。

婉儿口中叫道:「王爷,亲哥哥,好哥哥,奴婢要死了!」

朱传宗大口喘息,道:「心肝,现在感到舒服了吧?还有更舒服的在后面哩!」

说完大力弄将起来。

弄了大半个时辰,朱传宗双手把婉儿紧抱住,口对着口,身子却不甚摇动,浑身上下使力一耸,纵意大泄。婉儿大叫一声,身子猛颤,只觉阴内如热油浇于里边一般,把婉儿烫得神情渺渺,魂魄虚虚,头昏目迷,闭目不睁。

两人云收雨散,朱传宗摸着她光润的肌肤,爱不释手,道:「不如我跟太后把你要出宫去,到我府里去吧。」

婉儿道:「奴婢是宫女的身分,要是跟王爷走了,岂不是要损害王爷的名声?只求王爷得闲的时候,能抽空看看婉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朱传宗知道她说得有理,点头道:「放心吧,我不会忘了你的。」

两人又亲热了一番,这才依依惜别。

婉儿与朱传宗相好,夙愿得偿,一颗芳心都系在他身上。回来以后,日思夜想的,仿佛魂不守舍一样。后来朱传宗送了她一支珠钗,婉儿更是如获至宝,整天随身带着,有时候白天无事,就拿出来痴痴看着,不住地痴笑。

皇帝见了,笑道:「不过就是普通的钗子嘛,有什么稀罕的。」

也送了一支钗给婉儿。

原来皇帝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对这个美貌无比的贴身宫女,渐渐有些不一样的感情。他视婉儿为自己的禁脔,打算将来要纳为妃子。

皇帝赏赐东西,婉儿自然不敢不要,可是她芳心都在朱传宗身上,因此虽然皇帝送的钗子比原来那支要贵重得多,她每天戴的,还是朱传宗送的那支珠钗。

皇帝聪明绝顶,时间久了,察觉事情不对劲。有几次见婉儿从外面回来,脸蛋红扑扑的,满眼都是春意。心想:「难道她跟人私通?」

不由大怒。后宫里平时严禁男人进入,不知道是哪个宫廷侍卫如此胆大,竟敢勾搭皇帝身边的宫女。

皇帝等晓得了事情的真相后,气得要死,他本来就对朱传宗多有不满,因为婉儿这件事,更是怀恨在心。只是听了太后的话,不敢再公开跟朱传宗做对,但是暗自培植心腹,等待着掌握大权的机会。

第六章苍天无奈

治理国家是千难万难之事,朱传宗殚精竭虑,既要处理身边那些官员,又要处理恼人的河务、盐务等政务,幸好身边莺环燕绕,帮他消除了许多的疲劳。就这样,大梁国历史的年轮又向前推进了几年,如今已是朱传宗成为摄政王的第十六年;他也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而皇帝也快十八岁,快到成年的年纪。

这些年来,没有爆发什么大的动乱,天灾也少,朱传宗开始当政之时,每遇到一件伤害百姓的事,都难过不已。不过随着当权日久,几乎每天都有奏摺上报这样的事情,渐渐也就习以为常了。只要不发生重大的天灾人祸,也不会再难过了。

朱传宗威震天下,天下承平日久,根据各地上奏的消息,大梁国近年风调雨顺,国富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实在是太平盛世。礼部的官员,把如今的政绩,和以前朝代比较,称是前无古人,历史上少见的盛世。见了这些奏章,朱传宗觉得自己造福百姓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尽管还有不少不圆满的地方,可是世事没有十全十美的,这么一想,不由志得意满。

大臣们见他高兴,便纷纷大拍他的马屁,称赞朱传宗是「天降予大梁,古今第一贤王」,又说他「功业盖世,泽被千秋」,总之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也不在话下。

不过马屁拍多了,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也没什么新意。大臣们挖空心思,想要讨好朱传宗,就有人冒险把主意打到了天降祥瑞上。

所谓祥瑞,就是上天为了表彰当权者江山治理得好,而降下的奇异征兆。古书上说祥瑞有五等,分别叫做嘉瑞、大瑞、上瑞、中瑞、下瑞。比如古时候传说有人见到了龙凤、麒麟,就是等级最高的嘉瑞。山里出现白狐,就是中瑞。比较常见的灵芝草、禾生双穗,就只算是下瑞。

第一个想到这个念头的是北疆省一个小县的县令。他向朝廷进献了一束熹禾,也就是每株上都结了好几穗的禾稻,这是太平盛世的祥瑞,预示着五谷丰登。

朱传宗见了大喜,把嘉禾供奉到太庙,向天祈谢,又下令嘉奖这个县令,升官两级,赏银百两。

朱传宗当初主政时,最反对的就是藉着自然的一些奇异现象,进行吹捧这些拍马屁的行为,认为只有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献媚的官员才会如此,因此这些年中,没有一个官员敢触霉头。如今官员们见这个县令讨得了好彩头,极为羡慕,只恨自己没有早一步看透王爷的心思,因此争先恐后,一时间各地发现祥瑞的奏章如雪片一样飞往京城。

众人趋之若骛,不甘人后。这个报告说辖区内出现了连理木,那个马上说挖地挖出了甘泉,还有什么苍鸟赤雁、白熊白鹿,以前稀罕无比的祥瑞现在好像雨后春笋一般,满天下都是。朱传宗都一一嘉奖,并举行祭天的活动,向上天祷告,祈福。

水灵儿听说此事,劝道:「这些官员可真够无耻!连理木就是把小树苗用绳子绑起来,长了一些时间就长到一起去了,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呀!像这样弄虚作假做出来的东西,你就算不惩罚他们,你也犯不上嘉奖啊?难道这些年养尊处优,昏了头了不成?」

薛金线跟着劝道:「相公,圣人说过,子不语怪力乱神。真正的祥瑞,就是政治清明,官场透明,老百姓不受欺压,安居乐业,上天自然会保佑天下太平的。这些假托鬼神之事,不过都是官员们造假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可信啊。」

朱传宗笑着和她们解释道:「你们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晓得呢?不过我主政以来,大梁国国泰民安,虽然也有很多不如意的地方,可是也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这都是事实嘛!上天真的降下一两个祥瑞,也不稀奇。况且就算这些祥瑞是假的,能起到鼓舞民心的作用,总不是坏事吧?百姓们听见这样的事情,也是很开心的。」

水灵儿道:「百姓们开心,也是因为希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可是就算再多粮食,也填满不了官员们的欲望。你不知官员们盘剥是多么狠毒啊!其实现在百姓们的生活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好,官员们的奏章说的未必就是真的,他们在蒙蔽你呢!」

朱传宗大为扫兴,愠怒道:「我有那么昏庸吗?做事情还不知道轻重?朝政的事我心里有数,自有我处理的办法。你们身在内宅,不知道内情如何,治理国家要恩威并重,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容易的。」

心中不悦。想起自从治理国家以来,殚精竭虑,可是仍旧无法做到官场清如水,明如镜,看来很多事情都是天意,人力是不能勉强。

水灵儿与薛金线劝了几次,见朱传宗很不高兴,便不敢再劝。她们年纪渐长,也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了,二人唯有相视苦笑。水灵儿道:「当初整顿一新的吏治,现在又败坏到一定的程度了。我料想他不会信的,如果不是我在民间时常走动,我也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天底下没有好人?当初那些信誓旦旦为民做主的官员们,时间一长,都变了个样。」

薛金线道:「相公对待百姓,算是很好的官了,对待贪官污吏,也都手不留情。对照历史上的清官,他也毫不逊色。只是御人之术一定要有,否则朝廷的局势就很难控制,他也是有苦衷的。人心太难以驾驭了,重不得,轻不得,我看相公他心里也苦。」

水灵儿叹道:「姊姊说的有理,可能我的要求太高了。」

薛金线道:「我们做女人的,哪里懂得国家大事。我们只是同情弱者,可是却没有办法让他们都得到公正的对待,这也是所谓命运的安排吧!」

水灵儿迷茫不已,这些问题太复杂了,超出了她的思想范围之外,便不再想了,想起宝贝儿子,心中才感甜蜜,便去弄儿为乐去了。

朱传宗见众女一个个都一本正经的,唯恐他不能好好治理国家。可是国家这么大,官员这么多,事情那么复杂,哪里一时半会就能治理好,真正做到天下太平呢?心中不快,也就不怎么去她们那里了。他只有到了紫仙那里,才是最轻松,最愉快。紫仙最善解人意,永远不会逼着他。跟紫仙在一起,永远是那么轻松快活,她永远服侍得那么细致周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拂逆。这么美丽,又温柔体贴的女子,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一日午后,朱传宗处理了许多政事,身心有些疲惫,想起也有几日没见紫仙,便坐轿去她的院落。下人一见他来了,便急忙想去禀告,却被他挥手制止,问明了紫仙在花园赏玩,便自去瞧她。

来到花园之中,远远的一阵风吹来,夹着柔美的歌声钻进耳来。朱传宗心里怦然一动,想起初见她时,也是只闻其声。如今又是如此,仿佛回到了当年。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忽然失笑,心中暗想是不是年纪大了,老是喜欢回忆过去的事情,摇了摇头,这才步入园内。园内的侍女见王爷驾到,都慌忙见礼。

朱传宗一心只在唱歌的紫仙身上,吩咐侍女们不许声张,便迳直往里走。

他跟着歌声,绕到后厅水榭处,只见水榭尽头,一座假山,隐着一丝翠竹,紫仙穿一件黄色小衫儿,背着脸儿,坐在假山石上,手中扶琴,唱着曲子,真是歌喉婉转,清脆入耳,琴音悠长,和着她婉转的娇音,格外动人。再看她一款柳腰儿,两片乌黑的发鬓儿,插着两支簪子,一缕长发垂在肩后,温柔恬静,宛如仙女。

她唱着曲子,把粉脸儿侧来侧去。朱传宗一见紫仙觉得艳丽夺目,妩媚之中,别有一种风味。朱传宗便静悄悄地站在台阶上,倚定了栏杆,听她唱着曲子。

一曲终了,朱传宗忍不住喝道:「好曲子!」

紫仙冷不防听背后有人说起话来,急转过脸来看,却见是他。抿嘴笑道:「来多久了?也不说话,让人家丢脸。」

朱传宗听她这几声说话,真好似龙鸣凤唱,便笑道:「你的声音若是丢脸,世上还有能听的声音吗?」

紫仙打趣道:「王爷尽拿我取笑,若是有几位姊姊在此,你就不敢说了。」

朱传宗只见她眉弯目秀,桃腮笼艳,樱唇含笑,顿觉勾魂摄魄,笑道:「她们哪有你好,若是在场,我也这么说的。」

紫仙笑道:「大王爷您威风八面,敢做敢说,不过小女子却不敢承受啊!」

朱传宗见她娇羞可人,笑道:「小美人,有什么不敢承受的?」

说笑之间,二人相携走进屋子里,朱传宗在屋里的软床上坐了,又指着床边让紫仙坐下,便问道:「你刚才唱的什么曲子?以前不曾听过。」

紫仙道:「是太平盛世曲。」

朱传宗道:「这词儿做得真好,也亏你记在肚子里。如今天下太平,可不是太平盛世嘛!」

紫仙笑道:「这还不都是王爷您的功劳。」

一边起身去斟了一杯茶来,是上好的碧螺春。碧螺春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披茸毛,色泽碧绿。冲泡后,味鲜生津,清香芬芳,汤绿水澈。朱传宗一面喝着,一面打量紫仙容貌。只见她丰容盛鬓,白洁如玉。因来得突然,她也来不及更换衣服,穿着小红夹袄,半开着怀儿,里面露出一抹翠绿的抹胸来,乳沟半露,倍觉撩人。

朱传宗喝完了杯中茶,把空杯递给她。紫仙伸手来接,只见她玉指玲珑,又白净、又丰润、又纤细。紫仙正要接过茶杯,猛觉朱传宗伸过手来,把她的手捏住了。

朱传宗把她拉进怀里,低头瞧着她的乳房,紫仙这时又惊又喜,只是低着脖子,羞得抬不起头来。

朱传宗见那若隐若现的乳沟,心中馋念大起,伸了大嘴过去,咬开抹胸,一口含住洁白鲜嫩的玉乳,把樱桃一般的两颗果实吃了个遍。

紫仙娇羞不已,娇声道:「不要这样。」

朱传宗道:「那要怎样?」

趁势把她推倒,腾出右手来,摸着她的玉臀,一边问她想不想他。

紫仙不由得噗哧一笑,只说了句:「日夜盼着你呢!」

粉腮儿羞得通红,朱传宗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便让你尝尝王爷的手段。」

这时贴身跟随的丫鬟心下明白,把门掩上,早悄悄地退出了。朱传宗急不可耐地抱过紫仙,放肆起来,一时春光无限起来。

紫仙是天生尤物,媚骨天成,外表端庄,可是在床上却淫荡无比,只有太后张端颐可以比拟。不过太后顾忌皇帝,也顾忌皇家的威名,一年难得见朱传宗一次,因此紫仙独占胜场。朱传宗对她心中爱极,时时舍她不下,只要有空,便到她的居所听她弹琴吹箫唱曲。紫仙也真是博学强记,会的曲子也多,今天唱这个,明天唱那个,朱传宗百听不厌,心被锁住了,住在紫仙房中时日最多,经常不回府邸。

紫仙可不敢耽误朱传宗政事,引起诸女的反对,因此常常劝朱传宗须留意朝政。朱传宗也听她的话,时常拿奏章在她的寓所批复。

紫仙不光善解人意,会侍候人,而且颇有些妖媚手段。众女虽然都是绝色,可是朱水月、薛金线素来贞静,朱传宗每在她们房中过夜,都要按部就班,否则她们就要忸怩一阵子,让人不能尽兴。暖玉、岳可人虽是甜甜可人,柔情似水,但缺乏主动,只是任朱传宗自由耕耘。只有紫仙,不仅妖媚迷人,而且极力主动迎合,使朱传宗感到最为快活。朱传宗每次宠爱紫仙,那种快感总是好几天不能忘记,又兼对紫仙的聪明乖巧很是喜欢。要不是他日理万机,无暇顾及,恐怕天天在一起才好呢!

这日上朝,朱传宗在大殿接到御史弹劾,原来成安县某地农民收获玉米时,得先办一个「桔秆放倒证」。还有礼部一个七品笔帖式徐京,在建造修葺学堂之时,贪污三万两银子。吏部调查结果,他把钱给儿子了。在刑部的大堂上,徐京解释,对于给儿子的钱,徐京则表示:「我觉得这也是为了给朝廷培养人才,也是一种为朝廷做贡献。」

朱传宗大为震怒,请刑部严查,务必严办。对这样明目张胆坑害百姓的事情,一并下令严办。

尽管朱传宗对吏治非常用心,对官员们也非常严格,可是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重要案件。

原来,有三个官员暗地里上摺弹劾吴可兴贪赃枉法。吴可兴是深受朱传宗喜爱的大臣,和水封良都是他的心腹爱将,官拜工部尚书,他日入阁拜相,也是可以期待的。朱传宗让他担任工部尚书,所以兴修水利,建造桥梁,是非常看重他的。以前朱传宗父亲就是工部尚书,朱传宗心中对工部尚书这个官衔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在里面。

可是三个官员冒死送上来的奏摺,里面对吴可兴贪污腐败的事情,叙述得非常详细,证据非常充分。

吴可兴历年来利用职务之便,采取各种假冒手段将国库收银大数改小数;将领款抵押钱粮,蒙混发给;串通银匠制造假印批收,而且又总共虚收库豪府等十三府县地粮、正耗、杂税等银五十万余两。

这还不算,还有官商勾结,贪污工程款项银子,其中涉及十几个工程,涉案银子达一百多万两。朱传宗仔细地看了,脸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紫。其中一个水利工程,原本应该修在河道边上,可是因为有算命先生给吴可兴算命,要通过一处风水宝地,就能保他富贵,因次吴可兴竟然下令工程改道,离河岸十里之处修坝,结果第二年发大水,淹死百姓几千人,为了掩盖案情,府县竟然互相勾结,没有上报朝廷。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竟有如此众多的官员内外勾结,通私作弊,真的是太胆大包天了。朱传宗气得头昏,强压着心头的怒火,才派人请了几个心腹大臣前来商议。

朱传宗让几人传看了这份奏章,然后让他们各自发表高见。

尽管官员中不乏贪污高手、受贿行家,来的几人对官场中的贪污受贿,也都知之甚详,但吴可兴毕竟是一个工部尚书,官职如此之大,又是王爷的爱臣,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作奸犯科,作案时间这么长,牵涉这样广,人员这样多,也都深感吃惊。

朱传宗自从主政以来,对吏治是十分注意,但朱传宗为了他的统治,有时候对待一些亲信下属,一些小的事情,也不如何严厉。

朱传宗卖了一点人情,下面的官员都是常人,也难免有些人情,如此一来,官场风气自然也就慢慢的腐化起来。

吴可兴是朱传宗非常宠爱的一个大臣,他们都在暗暗揣摩着,这个案件虽然十分重大,但朱传宗会怎么样想呢?如果他心血来潮,大事化小,我们如说一些不利的话,今后若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我们不是狐狸逮不到、干惹一身骚吗?

诸位大臣不禁面面相觑,谁也不愿意首先发言。

朱传宗看着这些一言不发的大臣,内心十分愤怒,脸上表现出不悦的神色,道:「各位,你们个个都是饱学之士,有的甚至是几朝重臣,平时都是伶牙俐齿,能言善辩,说起话来引经据典,评论起问题来头头是道,今天都吃哑药了吗?怎么都不说话了!」

一阵沉默之后,一位大臣道:「像吴可兴这样的乱臣贼子,在京畿之地,竟敢如此作奸犯科,贪赃枉法,无非是为利所驱使,竟敢藐视我大梁的律例,置王纪国法于不顾。属下认为应该进一步查清事实,严惩重处,杀一傲百,以做效尤。」

朱传宗大喜,道:「所言极是,那你们看应该派谁去处理此事合适,」

众人商议了一会儿,都道:「大理寺是全国最高上诉机关,与督察院、刑部构成了三法司。这案件特别重大,不如派三法司联合执法。」

朱传宗道:「那么就请大理寺卿黄天佑为钦差大臣,全权负责处理此事,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你们看如何?」

众人都大喜说好,黄天佑一向刚正,名闻天下,因为年纪大了,很少再亲自审案。这次重大案件,由他出马,看来朱传宗是真的想查贪污的事情了。

三法司光环,照得那些犯案的官员有些目眩,他们联合起来雷厉风行,丝毫不给那些犯事的人喘息之机,加上又堵住了所有说情讲情的门路,使得很多人根本来不及消灭罪证。

经过二十多天的艰辛工作,很快审明了案情,黄天佑把情况写明,飞报给朱传宗。

朱传宗接过递上的奏章。因为有了上次所递奏章的陈述,心理上有所准备,但读着这道奏章,也为吴可兴这群官吏的胆大妄为、作恶多端、不择手段而震惊。强压着心头怒火读完奏章,朱传宗的脸色早已变得铁青,声音已经有些变了调:「此……此等官员,目无法纪,胆大包天,贪赃枉法,无所不用其极,真是令人发指!」

座下的诸位文武官员,好长时间没见王爷发如此大怒,个个噤若寒蝉,不敢有所言语。但吴可兴毕竟非同一般的官员,他是朱传宗心腹,而且是他一手提拔的,如果此刻触了王爷的霉头,可有苦果子吃了。

不过也不能不为吴可兴,否则王爷的颜面何存?只见一位官员走出队列,来到跟前道:「王爷息怒,吴可兴等一班官员着实可恨,但请王爷怜念吴可兴这些年来为朝廷不辞劳苦,也有很大的功劳,还请王爷从轻发落……」

话还未说完,朱传宗打断道:「工部尚书是我朝重臣,其所行所为当为其他官员为楷模,理当严于律己,约束部下,现出如此大案,我懵然不知,实堪痛恨!诸位爱卿,如此失职,如果从轻发落,那王法将何在?我大梁江山将何保?」

朱传宗批了一个斩立决,其余涉案官员,也都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处置完毕,朱传宗自请处分,要辞去摄政王一职。

朱传宗此言一出,满朝文武无不大惊,纷纷出言反对。

皇帝也是亲自婉言相劝,再三不批,又亲自进王府探望,朱传宗才自请罚俸半年,这才回复原职。

朱传宗重重地处置了贪官,朝野听闻朝廷处置了这么大的高官,老百姓们都大喜,官员们都心怀恐惧,吏治风气一时一新。

朱传宗心里轻松了一些。

第七章弊案不断

吴可兴一案暂时平息了,朱传宗痛定思痛,以此为契机,决定大肆展开廉政行动。朱传宗颁布严令,命令吏部、刑部、都察院开始严厉审查官员。仅仅过了月余,就揭发出了很多的弊案,可是当中有几个人,竟然都是朱传宗的心腹爱臣,就是王大牛、张老五等人。

御史首先参劾的已经是通政司副使正四品的官员王大牛收受贿赂。王大牛是朱传宗家仆出身,是个不识几个字的农夫,刚开始当官之时,破了很多弊案,帮助百姓伸冤,是名声很好的清官。

因此朱传宗自然是不信,可是派了刑部、督察院、大理寺的官员去调查,还真的证据确凿。

王大牛被捕之后,竟然道:「我受贿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不算违法啊!」

又辩解道:「我受贿还布施于人,是做善事,比哪些纯粹中饱私囊的贪官要干净。我一心为民,你们不表彰我就算了,怎么还法办我?」

三法司都知道王大牛是摄政王的家奴出身,因此不敢判案,只把事情如实禀告给朱传宗,请他定夺。

朱传宗看了督察院送来的卷宗,气得差点吐血,王大牛曾几何时还是个单纯的鲁莽汉子,如今身居高官,便腐败堕落至此,真是岂有此理?辜负恩宠,又如何对得得起百姓?

朱传宗虽然也怜惜王大牛这个莽汉,知道这小子就算贪污,可是为了他就算丢了性命也是甘愿的。不过涉及国家的政务,要是徇私,以后朝廷如何治理天下?因此便指示那些官员,要重重判他。

哪知道此事还没底定,又接连出现了许多案件。

这些涉案的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可算得上都是他的心腹。其中赵老四担任北南府知府,他竟然以衙门的名义,帮助一个商人从民间筹集了一千万两银子,后来那个商人做生意失败,便携款逃跑了。几万的百姓都向府衙要钱,赵老四没有办法,说道:「我们北南府也是被骗了,既然做生意,就有赔有赚,做生意有风险,还能怪谁?」

官商勾结,明明是衙门出面担保的,出了事衙门却推了个一干二净,百姓自然不服,包围了府衙几日,最后调动军队,杀了十三个人才镇压了暴乱。可是民怨难息,百姓到京城来告御状,已经告了三年,但案子却被压了下来。

京府通判张老五,曾在任知县时期,官商勾结,让农民购买假种子,造成当年粮食欠收,后来以衙门名义补了一些粮食。可是当年饿死了六个人,百姓上告,也是被掩盖了。

钱老六光禄寺署正,下令各个衙门部门,每年都要买他家乡所产的酒,钱老六从中渔利,几年下来,得到了几万两的好处。

朱传宗接到这些奏报,只觉一阵头晕,险些昏倒,心中凄苦,这些年殚精竭虑,原以为天下太平,吏治清明,可是几年下来,原来提拔的那些嫉恶如仇的清苦百姓,刚开始都还为老百姓好,很清廉,可是几年下来,都渐渐变成了贪污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老四、张老五等人,都是清苦的农民出身,当官前连名字都没有,如今身居高官,一个个都有了闪亮的名字,应该知道百姓的苦楚。为了百姓,为了朝廷,还有报答朱传宗的知遇之恩,应该尽心竭力,努力为了百姓做事啊!但是后来却变得如此的贪婪,如此的狠毒,人心如此,真是让人失望啊!

朱传宗眼见辛苦一辈子,最后却弄得一事无成,所谓建立的功业,都不过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只觉得人生真是没有趣味。这时有太监宫女前来,原来是太后请他进宫有事商量。

碍于舆论,朱传宗并不能总是见到太后,现在太后请他进宫,想来是有事情商量。

朱传宗进得宫来,只见太后张端颐依然花容月貌,腰肢婀娜,肌肤凝白,朱传宗许多日子不见太后,也思念得很苦,原本心情不好,再见到老情人,见她容颜如昔,可是觉得自己却老了,不禁生出唏嘘之叹。

太后笑道:「王爷脸色看来不大好,怎么垂头丧气的样子呢?是不是见到我不高兴呢?」

朱传宗道:「见到你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只是最近朝廷出了不少事情。以前跟着我出生入死的老部下,多发弊案,败坏纲纪,腐败透顶,让我颜面受损事小,让朝廷损失可大。想起我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可却劳而无功,我一生忙碌,又得到了什么呢?你依旧容颜貌美如昔,我却老啦!真是一事无成,两手空空啊!」

太后笑道:「看你说的,你正当壮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纪,怎么说这样的丧气话?不就是有几个贪官嘛!哪朝哪代没有?几个贪官而已,不过是少数的几个人。你是不是多日没见我了,所以心中在埋怨我了?你身边脂啊粉啊的多了,又年轻美貌,也不在乎我这个老太婆了!」

朱传宗道:「瞧你说的,你为我生了爱儿,又是我最贴心的知己,如果你常陪在我身边!挪里还会理会别的女人呢?」

太后依偎到他怀里,道:「你还知道我们还有孩儿啊?那还说什么一事无成!你替孩儿打下了江山,留给他万年基业,难道这还不够吗?」

朱传宗道:「就是因为我打下了如今的江山,看到没治理好天下,所以我才慨叹啊!」

太后妩媚一笑道:「唉,看王爷你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干什么为这些不相干的看不开呢?对不起你了,让你饱受相思之苦。大概是身边的丫头们不了解你的心思,你现在地位又太高,没有一个知心人吧!时常要是和我说说话就好啦!

可惜实在是身不由己啊,为了我们的儿子,为了皇家的颜面,这些年委屈你了。

前些日子,我把我们的事情和皇儿说了。」

朱传宗吃了一惊,道:「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量?难怪他最近乖巧多了,对我也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这样也好!」

心中大是欣慰,见太后眉弯入鬓,粉脸凝脂,望去还如年轻时一样秀美。暖玉在抱,温香满怀,那吹弹得破的粉嫩肌肤,那令人欲死欲仙的媚态,如同当年初会之时的惊艳。

朱传宗抱紧太后,正欲亲热,忽然宫女前来敲门,说是皇帝前来请安,二人极不情愿分开,太后安慰道:「是我请皇帝来的,难得你们父子私下见面,也该说几句贴心话了。」

这时皇帝进来,恭敬异常,脸上满是笑容,笑着道:「听说王爷进宫,朕是特意赶来的。王爷劳苦功高,可要注意身体才好。」

朱传宗叹道:「说起身体,难道真是岁月不饶人?最近只觉得腰酸背痛,仿佛老了一样。」

皇帝忙道:「王爷是最近太忙了,休息几日就好了。朕年纪又小,又平庸无能,帮不了王爷什么忙,真是让朕又是惭愧又是担忧啊!」

朱传宗道:「多谢皇上关心。今天我接到手下密报,我亲自提拔的几个官员,竟然都是贪婪之辈,让我不胜惶恐,又惭愧不已,我对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啊!等我亲自处置了这些官员,会亲自向皇上请罪的。皇上你已经十八岁了,是该到了亲政的年纪了。」

皇帝这些年经过历练,心想哪会那么容易能够亲政?嘴上道:「王爷您可不必放在心上,还是注意身体要紧。您劳苦功高,大梁能够中兴,都是您用性命拚下来的。如今出了一些弊案,也无关大局。百姓都称赞王爷英明神武,王爷还是不要太自责了。」

太后见皇帝应对得体,也很欣慰,露出赞许的目光。

朱传宗也很高兴,道:「难得皇上深明大义,对我如此仁厚。皇上日后待天下百姓也要如此才好。」

又问起皇上都在读什么书,应该读什么书等等。

皇帝心想:「你总是把我当孩子看待,哼,等日后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

皇帝心中老大不愿意听朱传宗唠叨,忍耐了良久,才找了机会,陪笑道:「王爷您一直忙于国事,好不容易来看母后,和母后好好叙叙旧,朕就不打扰了。」

皇帝近两年随着年纪增长,处事越来越有分寸,对朱传宗也越来越尊敬,想是晓得朱传宗是他生父,真心为他打下了江山的缘故。

朱传宗目送皇帝离开,心中也很欣慰。

朱传宗和张端颐亲热一番,互诉衷肠,直到晚上才归。

第二日上朝,朱传宗派了大理寺与督察院、刑部三法司审理了赵老四等人的案件,办案的都是铁面无私,名声在外,朱传宗的股肱之臣。这些办案的官员,直接向朱传宗奏报。案情虽然牵连不少官员,官级也很大,但在摄政王的亲自督促下,仍然很快地查出了全部案情。

就在案情要全部一清二楚的时候,却有新的证据,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出来,赵老四、张老五等人家中竟然藏有造反的书信,三法司不敢隐瞒,只好转呈给朱传宗。

本来这些人的贪污之罪,就算罪名再大,也不至于满门抄斩,罪牵九族,可是发现了这些证据,他们犯了谋反之罪,不仅要灭门抄家,还要株连九族啊!这件大案立刻震惊朝野。

朱传宗原本心中震怒,不想见这几个忘恩负义的鼠辈,可是案情如此转折,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要联合起来造反。

朱传宗蓦地听说此事之时,差点昏倒。这些以前一手提拔的亲信,就算贪污,也不能要造他的反啊?他们当真是狼心狗肺之人?他越想越觉得不合理,心中疑念大起,思索半日,心中忽然一动,想起当年他的一段公案来。

他那次也是面临重大官司,但在吴思远的建议下,冒险使用造反这招,当时的明宗皇帝,却反而认定是两派诬陷暗斗,不能让一派势力太大,难以驭驾,反而没有出重手惩治他们。

朱传宗觉得这些事情不简单,便决定亲自审理赵老四这几人。

赵老四、张老五等人一见朱传宗,都放声大哭,朱传宗怒道:「你们贪赃枉法,而且还要造反和我作对,还有脸来见我玛?你们要是有一点良心,早就自杀谢罪了。」

几人道:「我们贪污腐败,罪不可恕,辜负了少爷的一片苦心栽培,原本愿意以死来谢罪的。可是一想到留下少爷您一个人,恐怕会被奸臣所害,因此冒了全家都被抄斩的风险,来见少爷一面,告诉少爷几句心里话。」

朱传宗见他们一口一个少爷,都是当年的称呼,想起旧日的时光,也是唏嘘不已,道:「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你们胆子够大,竟然还要谋朝篡位。」

几人都露出胳膊、大腿,只见都是伤痕累累,都哭道:「我们要不是出此下策,恐怕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王爷,提醒王爷您要小心身边的奸臣了。」

朱傅宗看他们被刑讯逼供,心中也是暗惊,刑不上大夫,他们都是高官,按理就算三法司也不敢动刑的。

朱传宗脸上阴晴不定,心中疑惑不已,冷哼道:「这么说你们都是被冤枉的了?」

几人都哭道:「冤枉倒也没冤枉,我们辜负了王爷的恩情,就是死一万次也报答不了王爷的知遇之恩。」

几人慢慢说起缘由。原来他们当官之初,也是一心为民的。不过衙门之事,并不是清官就能做好事情的。官员的俸禄不高,虽然也足够生活,但是要养师爷、衙役、管家、丫鬟就不够了。而且如果太清廉的话,没有官吏敢和你打交道,便也做不了事,朝廷吩咐下来的差事,都办不下去。

渐渐几人为了做出一番事业,便只好入乡随俗,和这些官吏打交道,但是应酬需要银子,慢慢也就开始拿一些回扣,截留一些银子了。

几人等到官越来越大,虽然做出很多对百姓很好的政绩,但渐渐被属下蒙蔽,开始虚应故事起来,所以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朱传宗怒道:「官场是有不好的陋习,可是要不是你们品行不良,能做出这么多腐败的事情?」

几人含泪认错,磕头如捣蒜,不过最后却异口同声,咬定朝中有大奸大恶的奸臣要除去他们,斩断王爷的左右手,最后再对付王爷。

朱传宗逼问他们是谁,几人都不敢说,道:「王爷只要留心,暗中一查,不就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