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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4-04-20 16:12

[武俠]蝶舞大唐春(全本)-24

  
卷四打击升仙2贺淑兰


女子立即眉开眼笑,挽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去。出得大门,我一眼就又寻觅到圣刀门一行几人的身影,那明丽的贺淑兰十分显眼,四人这会儿也是刚出赌场走到了大街上。

却听身后守门的汉子向同伴滴咕,“这黄脸的家伙不是刚进去吗,怎么又不玩出来了?”

他的一名同伴便淫笑道:“你没看见他身边那位阿姑吗,当然是没禁住这骚货的引诱,被钩出来了。管它呢,他那袋银子不扔到咱们赌桌上,就扔到倚红楼姑娘的床上,反正最后都是咱们的,由着他去吧。”

这番话让我知道倚红楼和这家赌场是同一家的产业,应该都是升仙教的。那边圣刀门一行走的方向,正好是我身边姑娘拉着我去的方向,我便压着步子,带这姑娘跟在一行人的身后。

“大爷你好像挺壮实的,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从那儿来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身边的姑娘眼带媚笑,喋喋不休的向我说话。我心里暗笑,我现在这副扮相要还叫壮实,天下就没有瘦弱之人了。一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身边姑娘这些无聊的发嗲与询问。一边留意前面四人的动静。想等前面四人一旦偏离了倚红楼的方向,就立即甩掉身边这个惹人厌恶的女人。

将到倚红楼门口,我已经看清倚红楼门口挂着的那巨大的粉金招牌。突听身后一阵骚动,马蹄声突突,然后便听得有人大喝着“让开,让开!”身边的阿姑立即将我拉到了街一边。扭头一看,却是二十几骑剽悍汉子护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向这边行来。但傍在马车边上的那匹马上却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几许的妖艳妇人,我的瞳孔缩了一下,因为我从这个妇人身上感觉到了够级数的高手才具有的气势。那女人的目光攸的望向我这边,但我已在这一瞬间让目光又变的浑浊不堪。那妖艳妇人犹如利剑般的目光便只是在这边人群中扫了一眼,又收了回去。我却是心里暗惊,我刚才不过是那么打量她一眼,她竟发觉了,这个外表艳光四射的妇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高手。

身边姑娘凑到我耳朵处轻语道:“看见了吧,刺史张大人的坐驾,他肯定也是来我们倚红楼的。张大人经常光顾我们倚红楼,奴家见过好多次了呢。”

我道是谁这么大,这么威风的阵仗,原来是汴州刺史张昌期。我虽未见过此人,但算来他和张易之张昌宗张昌仪等的年龄不会相差太大,正当青壮年,心火正旺,常来光顾这倚红楼也可以理解。但一州刺史你到这种地方来消遣,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唯恐别人不知道似的,这就有些不对了。看来他是仗着朝中有人,根本不在乎吏部也就是现在的天官署考功司官员的考查呀!换了其它官员,若敢如此,定要被考功司在德行一栏打上一个大大的杠子,终结其在仕途上的发展。

马车和护拥着它的马队突然停了下来,但他们还未到倚红院门口呀?我稍一打量立即发现那马车是因为圣刀门几人停下的,因为那车停的位置正在圣刀门一行不远处,车窗正对着四人。嗯,张昌期不可能识得圣刀门弟子,圣刀门也没这么大的面了能让他一州刺史停下车来,那他停车原因看来十之八九是因为从车窗里看到了贺淑兰的亮丽。哼,哼,圣刀门这几个弟子有麻烦了!

车帘掀开,一个锦衣华服,英俊不凡的年轻公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周围行人便都驻足打量这个年轻的一州之长,圣刀门一行也在此列,那贺淑兰见到张昌期的英俊与威风,不知身处险境,眼中竟还闪过一丝迷醉。

我心里也暗自惊讶张昌期竟然这么年轻!却见他下车后果然是将目光投向了圣刀门几人所在的地方,打量一眼,然后扭头示意那已下了马侍立于他身侧的妖艳妇人到他身边,然后眼睛斜睨圣刀门一行,向那妇人耳语。我离得远了,凝聚功力于耳也听不清他说什么,拉着身边的阿姑往马车方向靠近,向她道:“这么年轻就做了一州刺史这么大的官,走,靠近些让我看看。”

两人向那马车靠近了一段,身边姑娘向我翻了个白眼,显然是鄙视我浅薄无知,轻声嗔道:“张大人的后台硬着呢,一个刺史算什么,很快人家都能到洛阳去做更大的官呢!”她说着目光投向张昌期那俊朗的身影,露出心迷神醉之色。我心里冷笑一声,张昌期这等人物,在这汴州可能正是她们这些普通女子半夜怀春的对象吧。我不再说话,凝神注意那边的动静。

却见那妇人受了张昌期一番耳语,看了圣刀门一行一眼,微点下头,然后向那个方向一招手开口道:“棍子,过来!”声音也是回肠荡气,如人一样娇媚。张昌期却又坐回了车内。

我低声问身边阿姑,“这女人是谁?”

身边女人白我一眼,“他是张大人的管家,大家都叫她英夫人,别看她漂亮,凶着呢!”

这阿姑自然不懂得凝声聚气,她这几句话立即被那英夫人听到了,一道利芒扫向这边,我忙随身边阿姑一起低下头,却发觉身边这阿姑身子有些发抖,这英夫人的威名还有这利剑般的目光可真够厉害的。

但那英夫人显然是不愿与我们这两个小人物计较的,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这时伴着圣刀门三人的那个尖瘦汉子跑到英夫人身边,“英夫人您叫我?”

这英夫人竟还识得这个叫棍子的尖瘦汉子。只见她点点头,压低了声音问棍子,“那三个是什么人?”声音虽低但自然瞒不过我的耳朵。

棍子一脸谄笑道:“圣刀门来的,贺老头最近和淮帮起了冲突,派他女儿和两个弟子过来向咱们升仙教救助呢?”

我心里明白了圣刀门弟子出现在这儿的原因,原来是针对淮帮的。所谓的圣刀门和淮帮的冲突我也知道,查忆萍的线人网早将消息报了上来,但好像冲突是圣刀门故意挑起的,我还指示淮帮在此事上保持强硬姿态呢!

那英夫人点点头,声音压的更低了,“既然这样,陪他们好好玩。”然后声音一寒,道:“找个机会撇开那两个男的,把那女的带到倚红楼张大人的包房,今晚就要!”

棍子一愣,面现难色,“这,这,他们现在是教主的客人啊,教主现在也在汴州,特地交待过小的、、、、、、”

棍子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那英夫人脸上露出了娇艳若花的笑容,但这笑容里却邪恶的透着刺骨的寒气,那棍子恐惧的看着英夫人,嘴唇打着哆嗦说不下去了。

那英夫人声音柔和的道:“你那教主跟你交待过什么呀,棍子?怎么不说了?我告诉你,这事你今晚给我办好,否则老娘有好处给你。你那教主要不答应,让他到刺史府找张大人。嗯!”

最后这充满威胁意味的一声嗯,立即让棍子屈服了,他看一眼那已闭上门帘的马车,无奈道:“好吧,小的尽量照夫人吩咐的办。”

“不是尽量,而是一定,而且一定要办好!明白吗?”那英夫人说这么狠的话仍是柔声细气的,但其间的威胁意味却是让人不寒而粟。

棍子忙道:“是,是,一定办好!”

那英夫人对他微笑一下,转身吆喝马车起行,驶向前面的倚红楼。

圣刀门三人没有我这份功力,自然听不到英夫人和棍子的这番对话。否则岂还能傻等在那儿,等着棍子将贺淑兰这水灵灵的大姑娘送入虎口。我却从两人这番对话中得到了很多信息。棍子在升仙教里的身份应该也就是一个打打杂,陪陪客的中层人员,但刺史府的英夫人却认识棍子,而且好像相当熟,棍子对英夫人说起升仙教时也说咱们升仙教,看来在汴州张昌期这块地方上升仙教和刺史府是不分家的。另外他们说到了教主现在汴州,我在扬州放走薛澈夫妇至今,还没听说升仙教的高层发生过什么变动,那么这个所谓的教主应该还是光火余孽薛家堡少主薛澈。英夫人话语间明显没将这个教主放在眼里,看来张昌期的刺史府是压着升仙教一头的,而我当初放回已失去进取心的薛澈夫妇,制造升仙教内部不和的策略应该也已初步生效。

棍子走回圣刀门三人处,大咧咧的吹嘘道:“瞧见没有,刺史张大人也识得咱升仙教的棍子,专门停下车来叫我过去说话。和我说话的那个叫英夫人,刺史张大人的管家,那可是一个高手,据说和我们教主不相上下的。她跟我问起你们了呢,知道你们是圣刀门的,便说是贵客,让我好好招呼你们。”

我暗道这棍子有点心计,吹吹自己,捧捧圣刀门,消除了三人的戒心。贺淑兰和那大师兄都面露羡慕之色,那年纪小些的圣刀门弟子却看了一眼贺淑兰,面带忧虑,却没说什么。那大师兄道:“你们升仙教就是吃得开啊,连刺史大人都和你们是一起的。”

棍子一挥手道:“那是,我们升仙教和刺史大人的交情厚着呢,大家和刺史府根本不分你我。”

那年纪小的这时道:“大师兄。贺师姐,咱们早点回去休息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回申州吧!”我心道这小子是看出了苗头不对了。

但那大师兄却道:“唉,顾师弟你这是干吗,师傅给的任务咱们完成了,现在一身轻松,这汴州可是大城,难得来一趟,正好好好逛逛吗。”

棍子不失时机道:“对,对,好好逛逛,好玩的地方多着呢,你们确实应该好好逛逛。至于淮帮那点事你们就放心吧,我家教主都已经答应了,今天下午派往山东召集高手的信使就已经出发了,很快就给淮帮好看。三位只管在这儿放心的玩几天吧。”

大师兄欣然点头同意,贺淑兰这时却道:“我也觉得累了,要不咱们就先回去,明天再出来逛吧?”

棍子不待两个男的答应,便忙拦着道:“是,是,这是我的疏忽,大家都已经走了不少路了,想必累了,也饿了,咱们先来这家酒楼吃点东西,歇歇脚然后再看看是回去还是继续去逛夜市,怎么样?”

他说着怎么样,已开始将三人向一边的酒楼里招呼。三人便随他向酒楼这边走来。我和我怀里的这个阿姑正好站在靠近酒楼的地方,为了能站在街上听三人说话,而又不被人注意,我刚才在这阿姑身上使了些催情手段,她这会儿正心迷神乱的伏在我怀里享受我一双手在她身上的揉弄。这时我听得三人要进酒楼,忙叫醒她道:“我有点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再到你们楼里。”说着拖着身畅骨软,已不能行的她在贺淑兰几人之前走进了酒楼。

扭身时我注意到贺淑兰注意到我们了,但却是对我投以鄙夷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亦不在意。

进入酒楼,看一楼人多嘈杂,料想他们断不肯让贺淑兰这等娇滴滴的人儿坐在这样的地方的,我便直接拖着身边的阿姑上到二楼,放眼一看,那临窗的位置最好的桌子是空着的,我便故意背对着坐到了那张桌子的邻桌,把这好位置留给贺淑兰几人。果然,三人很快走上楼来,而且直奔临窗那张桌子。

我扶正怀里的阿姑,让她坐在一边,然后叫了小二要得些酒菜。这阿姑刚才见识了我的手段,这会儿便往我身上腻着刻意讨好我。“你想到你这人看着老实,这双手却这么不老实,嗯,哼哼,不过奴家喜欢。”

我便就着桌上的酒菜一边和她轻声调笑,一边凝神听那边四人的动静。听得那边四人叫了酒菜,又要了好茶,一边谈话一边吃喝起来。那棍子自豪道:“这酒楼也是咱家的,想吃什么,喝什么随便点!”我心道升仙教的产业可也真够大的,而且什么都经营。

棍子频频向那胡师兄和顾师弟劝酒,同时却劝贺淑兰姑娘家不胜酒力,少喝点酒,喝茶就行,表现出一副关心的样子。但过得一会,贺淑兰起身说要入厕,棍子忙叫了店小二带着去。那顾师弟也起身说要去,便跟着一起去了。这边棍子跟胡师兄说话的话题便转移了。

“胡兄弟呀,你这师妹是真漂亮,不过有她跟着,我有好多地方都不方便带你们去玩哪,那才是真正的好地方啊!”棍子说道。

胡师兄自然知道棍子说的是什么地方,心领神会的笑道:“唉,没办法啊,这师妹一向被师傅师母宠着,整天被拴在家里也实在是闷坏了,这次她是要死要活的才求了师傅放她和我们出来走走,散散心的。出来前师傅有交待,让我们一刻也不要离开师妹,一定要照看好她。”

棍子便笑道:“那是,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很招人眼的,是得照看仔细。不过在我们汴州胡兄弟你就放心吧,都知道你们是我们升仙教的客人,你们师兄妹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胡师兄已见过升仙教在汴州的势力,点头道:“那是!”接着叹口气道:“唉,什么时候我们圣刀门在申州也能像贵教在汴州这样就好了。”

棍子便嘿嘿笑了起来,道:“放心吧,胡兄弟,那日子不远了,你们圣刀门只要和我们升仙教合做,将来整个武林都是我们的。”他接着语气一转,压低声音神秘道:“胡兄弟,你看看是不是先让你师妹回去,我带你和顾兄弟咱们三个找个好地方去好好快活快活?我也有好几天没放松了,趁这次教主特派我陪你们,我也想沾你们点光去免费享受一番呢?”这声音就有些淫邪的挑逗意味在内了。我心道这棍子七转八拐的终于到了正题了。

那胡师兄明显犹豫,“这不好吧,怎么能让我师妹一人回去,万一路上出点事,我和顾师弟可是担待不起的。”

棍子立即听出了这胡师兄还是想和他去风流快活的,满不在乎的笑道:“能出什么事,整个汴州都是我们升仙教的天下,保证没事。再说那能让贺小姐一人回去呢,我棍子随手一招就能招来百把十个兄弟,有的是人护送贺小姐回去。”

胡师兄动摇了,“那好吧,待他们回来看有什么办法让师妹先回去。”我心里暗骂蠢货,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不时那顾师弟和贺淑兰回来,四人吃完饭,棍子便讨好的问贺淑兰吃的怎么样,贺淑兰满意的打个饱嗝道:“很好,比家里好吃多了,不过吃饱了,我倒觉得有点困了,咱们回去吧。”

胡师兄的声音适时响起,“唉哟,师妹你这就想回去啊,我歇的这么一会却又想再去逛几个地方了。师妹你可想好了,等回到家里你可就没有这在外面闲逛的机会了。”

卷四打击升仙3邪恶

:-72:49:00:5273

贺淑兰娇嗔道:“那怎么办呢,人家真的困了吗?唉,师兄,反正你已经答应棍子大哥在这儿多留几天,我们还有的是时间玩,明天再出来吧?棍子大哥,你明天还能陪我们吗?”小姑娘甜甜的向棍子问道。

棍子忙道:“能,能,贺小姐你们是我们升仙教的贵宾,在这儿留几天我就陪你们玩几天。贺小姐今天既然累了,我这就送贺小姐回去,不过胡兄弟你们既然还想再逛逛,那就再逛逛也无妨,这儿是我升仙教的天下,自然有人护送贺小姐回去的。”

那顾师弟忙接口道:“那怎么行,临行时师傅说了不让我们和师姐离开的,,要不,师兄咱们也一起回去吧。”

棍子立即道:“唉,你师傅有这样的交待只不过是为了贺小姐的安全着想吗,可现在是在汴州,到处都是我们升仙教的人,而且教主也在,你们有什么好顾虑的。胡兄弟,顾兄弟,你们放心,我们的人定会将贺小姐安安全全的送因总坛去的。”

那胡师兄这便接过话头道:“对,顾师弟,就让棍子兄派人送师妹回去吧,咱们再去逛逛。”他说到再去逛逛时声音有些异样,我背对着看不到他说话的样子,但想来他肯定是在打眼色给顾师弟,暗示他再去逛逛的意思。

顾师弟还是不依,“师兄,这、、、、、、”

但没等他说下去,贺如兰却格格格的笑了起来,将他的话打断,笑道:“瞧师兄你那神神秘秘的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去干什么。好了,既然这样,我就不耽误你们了,顾师弟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胡师兄和棍子皆尴尬的嘿笑起来,那棍子道:“那能让贺小姐你一个人回去,你不累了吗,我这就让人备车送你回去。”说着就叫来来这家酒楼的小二吩咐去找马车。

我心道圣刀门这几个雏儿终是钻入人家的圈套了,这贺淑兰坐上车肯定不是送回升仙教总坛,而是要送到正在倚红楼里等着的张昌宗的怀里。

三人还在等着酒楼找马车,我拉了身边倚红楼的阿姑先他们下楼而去,到得楼下塞给她一块银子道:“我今晚没兴趣了,就不随你到你们楼里去了。”然后转身就走,让那阿姑在那愤愤的跺脚怒骂,我却已经隐入街角的暗影里。

这时街上的寻欢客或入了姑娘的粉帐,可上了赌场的赌桌,已经没什么行人。我站于街角暗影中看着远处酒楼的门口,默思着对即将发生的阴谋的对策。阴谋是针对圣刀门的大小姐的,跟我没有丝毫关系。以贺淑兰的美貌,她若非是圣刀门贺如山的女儿,看到她遭此厄运,我或许会起怜花之心,救她一救,但现在我想的只是怎样利用这件事,给升仙教以打击。

一怪那贺淑兰自己长的太漂亮,二怪那张昌期太恣意妄为,管不住自己下边的小弟弟,我要不把这件事闹大,闹得升仙教和刺史府大起火拼,闹得升仙教和圣刀门由同门变仇敌,也太便宜他们了。我心中很快形成了我的计划,只是可怜贺淑兰这么娇滴滴的一美人儿要被张昌期那厮蹂躏了。不过这想法却也不准确,刚才贺淑兰看到张昌期那眼神中明显透着倾慕之色,她说不定是乐得投怀送抱呢。而以张昌期的英俊不凡和手上的权势,圣刀门贺如山想来也是巴不得攀上这门亲威。张昌期若不是太色急,通过明媒正聚去得到贺淑兰,他们这一亲事倒很可能会成为圣刀门和升仙教之间的一段美事,但他以这种手段,只想玩弄占有贺淑兰,就别怪我利用这件事,鼓捣祸水给他们了。

一辆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后面还跟着四个骑马的剽悍汉子,驾车的也是一个看上去身手敏捷的年轻人。贺淑兰上了车,我看得到那顾师弟似乎仍有些不放心,向贺淑兰叮嘱了些什么,贺淑兰却从车上浑不在意的向他挥手告别。

酒楼门口三个男人看着马车朝升仙教汴州总坛方向疾驶而去,很快消失在街头,胡师兄和那棍子看来都甚为兴奋,拉着顾师弟就往倚红楼跑去。我心里大愕,他们怎么也去倚红楼,张昌期要在倚红楼玩弄贺淑兰,我原想棍子怎么也得带着二人换个地方去快活呀,不想三人也去了倚红楼。想一想立即明白了棍子的想法,倚红楼这么大的规模,张昌期自在自己的僻静所在蹂躏那贺淑兰,贺淑兰的师兄弟在别的包房里寻欢作乐,两者并不会起冲突,而且在倚红楼升仙教自家的产业里,也方便对这胡师兄和贺师弟控制。

我开始后悔过早的打发走了那倚红楼的阿姑,她还有利用价值的。现在只好另想办法到进倚红楼了。

棍子三人进倚红楼时间不长,送贺淑兰回去的那辆马车便折了回来,但却并未在正门停留,而是绕着向倚红楼后面驶去。我忙提起轻功,如一缕轻烟般,远远蹑在那马车后面。马车在一两小门处停下,应该是倚红楼的后门了。我看见那英夫人带着两个汉子等在那儿,忙一闪身躲在街角一拐角处,那英夫人视线所不及的一个暗影处,对这个女人我必须小心些。

还好,她并没有发觉马车后面有人跟踪,面带邪气的笑容,撩起车帘朝里看了一眼,然后朝驾车和护车的那几人赞赏的点点头,接着向身后两个汉子一挥手,那两人便上前从车里挟出已经昏迷过去的贺淑兰从小门走了进去。英夫人朝驾车和护车的几人摆摆手,几人躬身一礼,便各自离开了。

待得英夫人也进入门内,我提起轻功,轻轻一跃便悄无声息的伏到了倚红楼后院高高的山墙上。看到那两个汉子抬着贺如兰,跟着那英夫人走进了一座独立的小绿楼里,接着还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年轻人得意而淫邪的笑声。

我心中冷笑一声,跃回街上,提气朝刚离开的那辆马车狂追而去。那辆马车和那四名骑手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我很快就又吊上他们了。他们正一边走着,一边互相兴奋的聊着他们刚才做了的事。“啧啧,这次这个真是一个绝顶美人儿啊,比咱们兄弟以前曾经送过来的都要漂亮。”

“那当然,不知道吗,这个是圣刀门的贺淑兰,《群芳谱》里排第九位的,啧啧,张大人有得享受了。唉!”另一个接口道,最后这叹息里满是羡慕之情。

驾车的那一个便呵呵笑道:“你叹个什么鸟气,别羡慕张大人的艳福?这次咱们送来这么一个美人儿,张大人高兴了,定会好好赏咱们的。”

刚才那个便淫邪道:“唉,你说会不会像上次那个一样,张大人玩腻了,扔给咱们兄弟也过过瘾?啧啧,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啊!俺能弄一次,死也心甘了。”

其它几人便哄笑起来。这时几人已行入一窄巷,两边都是高墙,我看看小巷两头无人,做一日和尚撞一天便攸的提气赶上,从几人头顶略过,拦在了几人前面。

解决这五个人并没有花费我什么力气,五人也算得上是好手吧,看他们的应变的速度倒挺迅速的,最后一个被我放倒的人还有机会在喉咙里呃了一声,并将腰刀抽出了一半。

对四个骑在马上的,我下手重了些,皆一击致命,连其坐骑也一并震毙。对驾车那人我只是封了他穴道,我得留个活口用,这个比杀死他要麻烦些,可能正因为如此,耽误了我一息时间,让最后一个倒下的骑手有机会发声抽刀。我冷笑着帮已失去生命的他把刀抽出,在他手腕上轻划一下,血液喷涌而出。我扯下他一大块衣襟,嘶拉一声撕成两份,拉起死尸另一只没被割破手腕的手,握着他手腕用他的食指醮着他自己的血在那两块布上分别写了几行字。做这些事,这些并没有浪费我多少时间。

那驾车的年轻人虽被我封了穴道,不能动弹言语,却是神智清醒,看着我做了不动声色的做了这么些血腥之事,不由得惊骇欲绝,我对他微笑一下,拉过另一个与我身材不相上下的尸体,剥了他衣服穿上。然后提刀走到驾车年轻人面前蹲下,面带微笑解开了他穴道。

他不知道我将以怎样的手段整治他,已是吓得面色煞白,哆哆嗦嗦的问我要干什么。我的笑容更柔和了,柔和,充满磁性,让人着迷的声音响起,“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来,看着我的眼睛,对,就这样,看着我的眼睛,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告诉我升仙教的总坛在那儿,怎么走?、、、、、、啊,好,你真乖!现在咱们去办一件大事,嗯,起来,对,一切照我说的去做。”以我第四层的星阳摄魂,控制这么一个刚被我吓破胆,失去了意志的人十分容易。年轻的车夫双眼迷茫的站了起来,看着我等我下一个指令。

“来,上车,驾车以尽快的速度赶往倚红楼正门,”我说着登上了马车,由他驾车向倚红楼狂奔。我的时间也很紧迫的,我必须在张昌期正纵情恣意之时将所有的人都请到场,晚了即定事实已成,人家想的就不是挽救,而是善后了,那样的话可没法达到我想要的效果。

马车行至倚红楼正门前,我让这车夫和我并肩走进去。有龟奴迎上来,“哟,这不小四吗?有几天没见到你来了,怎么今晚又有空了?这位是谁?”他盯着我问。

看来他认得我身边这个车夫,这小四这会儿正被我星阳摄魂控制了心神,迷迷糊糊的,那能回答他问题,我接过话来寒声道:“少费话,我们不是来玩的,小四是送我来找棍子呢,他在那个房间?”我身上发出强大的霸气,那龟奴吓得一哆嗦,他不知我是谁,但他认得小四,知道小四的身份,看我能让小四驾车送我过来,便也不敢对我怠慢,忙道:“楼上,楼上,左转第五间,还带了两个客人。”

我霸道的伸手拨开这龟奴,喝道:“小四,我们走!”带着车夫小四蹬蹬蹬上楼。来到左边第五间房门前,便听里边莺歌燕语,男女调笑之声。我一把推开门,只见里边棍子等三人每人身边两个姑娘,正在左拥右抱,玩的不亦乐乎。连那原来还颇有警惕心的顾师弟,这会儿躺在女人怀里也什么都忘了,只顾将脸往那衣襟散开,露着白嫩嫩胸脯的女子怀里拱,早把贺淑兰忘到九霄云外了。

看到来了不速之客突然野蛮的把门推开,三人皆一惊,坐直身来,愣愣的望着我。他们在街上,在酒楼上虽也看到过我,可那会在意那么个普通的黄脸汉子,而且我现在星阳功转,气质大变,一身霸气,那还有刚才那病弱黄脸汉子的一丝影子,是以三人并没认出我。但想来是因为身处倚红楼这升仙教自己的地方,三人也并没有对我升起防范之心,还当我是走错房间的客人呢。棍子喝道:“朋友,认好门,走错地方了。”

我冷笑一声,跨步进去,伸手后拉将小四也拉进来,然后脚向后踹将门关上。棍子是认得小四的,胡师兄和顾师弟送贺淑兰上车时也见过这个车夫,稍愣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顾师弟指着小四欲说话。棍子已是脸色大变,长身而起,我那会给他动做的机会,鬼魅般欺近他身侧,顺手在他腰门一拂,他便软倒在地。同时我嘴里接着顾师弟的话道:“不错,他就是送你师姐回去的车夫,不过他却将你师姐又送回了这倚红楼,而且还中了迷香,这会儿想必正躺在某个男人跨下承受雨露呢。”

那些姑娘看我将棍子弄倒在地,立即惊叫起来,我怒目一瞪,喝道:“都给我闭嘴!”强大的气势逼出,让这几个娘们安静下来。

胡师兄犹在迷糊,顾师弟已猛的站起身来,焦急道:“我师姐在那儿,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笑道:“怎么回事你们自己问这棍子和我带来这车夫,想找你师姐照这上面写的去找。”我说着将一片刚才写上血字的从死尸身上撕下的布条扔过去。然后不再言语,转身打开门便走。

下面大厅里那龟奴刚才见识过了我的霸横,以为我是什么大人物,不敢拦我,忙让到一边让我出去。走出倚红楼大门,听得一个女子咦的一声,我抬头一看,正是刚才被我甩了的倚红楼的阿姑,她已经找到了新的客人,正挽着那人胳膊朝这边走来,看她直盯盯的看着我,看来是认出我就是刚才甩她的人了。我暗道真是不能小觑女人的感觉,不理她,一低头,从她身边掠过,迅速远去。

转过一条街,我立即纵身而起,施展轻功,穿房过巷,朝升仙教在汴州的总坛疾速赶过去。很快到了小四刚才在我星阳摄魂下所说的那所大院落,我直接毫无顾忌在从天而降,跃落在其中一进院落里,并扬声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什么人?什么人?”周围立即跃出大群手执利刃的黑衣人,将我团团围住。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哈哈大笑着问道:“这儿是升仙教吗?”

其中一名黑衣人答道:“不错,这儿乃我升仙教汴州总坛,阁下何人,为何夜闯我教总坛?”

我大笑道:“我只是来给你们升仙教提个醒,你们可要丢大人了,将这个交给你们教主,他一看便知,在下告辞。”我说着将另一块布条扔向人群,自己却纵身而起,足尖在房沿上一点,弹身射向夜空。

“阁下即来到我教,下来喝杯热茶再走不迟。”一个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接便有一股劲气兜头向我袭来,欲逼我下去。我知道是升仙教教主薛澈,他的声音和在扬州时没有丝毫变化。其实早在他接近这所院落时我便注意到有真正的高手到了,没想到竟是他大教主亲自出马。这会儿看他出手拦截,心中早有准备,扬声笑道:“不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与薛教主喝茶。今日贵教有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声音奇异的震荡着,满含惑人心智的磁性震颤。这就是第四层星阳摄魂的好处,心随意到,说使出就使出,比前三层整整高出了一个大层面。

发出声音的同时,五指收笼成爪,迎着劲风来向抓去,薛澈猛然间受我魔音侵袭,心智尚未反应过来,变招便慢了许然,被我一下子正擒住手腕,抖手一甩将他甩回院子里,我则趁着这一甩之力,投身夜空。远远的扬声喝道:“薛教主最好快点,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自己却已先薛澈一步又赶回倚红楼了,我得过来看热闹,顺便指导局势向恶性方向发展。

卷四打击升仙4毒如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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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红楼后院内早已热闹一片,男人愤怒而嘶心裂肺的吆喝声,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响成一片。我如一只夜行的蝙蝠,无声无息的落到了贺淑兰被送进去的那幢小绿楼楼顶,俯身房檐下望,只见下面院子里那圣刀门胡顾师兄弟两个正状若疯虎般挥舞着手中长刀欲往楼内冲,但却被张昌期身边那二十几名骑手以二十几柄长剑挡住,不得寸近。那英夫人站于一边笑盈盈的看着兄弟二人那焦急疯狂的模样。

“师姐!”“师妹!”二人声嘶力歇的朝楼上大喊,楼上倒也对他们的喊声有回应,一是贺淑兰的哭叫,“师兄,师弟,救、、、、、、啊,啊啊,救我,唔、、、、、、”另外就是张昌期快意的大笑。若兄弟二人有我的耳力,当还听得到男人粗重却满含惬意的喘息声还有女人喊叫间歇中那似吟似泣似诉的细细呻吟。

下面兄弟二人叫的声音越大越痛苦,上面张昌期的笑声就越欢畅,贺淑兰回应呼救的声音就越低,越被啊呃的喘息呻吟声挠的不成语句,下面那盈夫人就笑的越开心。张昌期为是使圣刀门胡顾二人那撕心裂肺的呼喊声做兴奋剂呢。眼前的罪恶和淫邪竟让我心中也升起一股兴奋之情。

看下边那胡顾二人,已是满脸泪痕,刀法紊乱。他们根本不是这些剑手的对手,这些剑手却也不伤他们,一个个轻笑着把他们兄弟当猴耍。我定睛一看,这边共是二十四名剑手,嗯,他们们剑法间互相配合,隐隐成阵。张昌期身边有个英夫人那样的高手还不够,还有这么二十四名出色剑手。看着那二十四名剑手的剑法,和剑阵间的配合,我心里突然升起似曾相识的感觉,接着心中先是一悟,随即又是一惊,心中冒出两个字,灵宗!

再定眼细看,不错,是灵宗的剑阵。虽然胡顾二人实力不够,这个剑阵只是展开了一小部分,但我还是可以确定这是我魔门灵宗的杰做。又望向英夫人,那一身淫邪之气,我原来怎么就没有往同门其它各宗身上想呢?记得那晚绿柳巷,张昌仪的剑法中也显出灵宗的影子,我早该想到张昌期身边这些人与灵宗有关系的。由这些再想到朝中的张昌宗,张易之兄弟,还有张氏一党的那个郑音身上透出来的气质,以及阎夫人嘴里说的那个升仙教的最初策源者郑先生,看来整个宠臣一系的背后都透着灵宗的暗影。

我这边正思索着,却听得院里一声大喝:“住手!”如平地惊雷般,震慑了所有的人。愿来是薛澈到了。打斗停止下来,院里出现一时的安静,楼内张昌期淫笑和贺淑兰哭叫的声音便显了出来。

“薛教主!”圣刀门胡顾二人横刀狠狠的看着薛澈,薛澈却没有理他们,满面怒容,双眼喷火的盯着眼前的绣楼,那英夫人已笑意盈盈的迎到了他面前,“哟,薛教主,你老人家怎么亲自到这儿来了,所说您可是不来这种烟花、、、、、、”

“张昌期你给出来!”薛澈根本没有正眼看这英夫人,也没听她妖里妖气的话语,而是朝楼内一声炸雷般的怒喝。

英夫人看自己如此不被放在眼里,柳眉倒竖起来。楼内遭到这声吆喝倒是也安静了下来,但过得一会儿便听得张昌期的声音道:“英儿,请薛教主离开!”

我听得这句话心里一愣,这才知道薛澈在张昌期眼里是多么不足道。而升仙教是张氏兄弟支持着的,由此可以看出薛澈这个教主之位现在坐的多么难受。

薛澈听了这句话,面容被气的扭曲起来。那英夫人倒是面容缓和下来,伸出手柔声道:“薛教产请回吧,这儿不关薛教主你的事。”

薛澈目光一狠,身影疾动,便直朝楼内冲去。英夫人身子一移,一双玉手翻飞灵动若蝴蝶轻舞,挡住了薛澈的去路,两人身影叠在一起,传出碰碰几声掌臂相撞的声音,又攸的分开,薛澈回到了原位,竟是没能闯过英夫人这一关。但我看得清楚,刚才两人皆用双掌,互相拆了三招,英夫人那灵动诡异的掌法走的果然是灵宗的路子,但薛澈掌势的沉雄浑厚,却是明显占了上风,英夫人能挡住他实属不易。

英夫人微微喘息着瞪着薛澈,“我说了,此事与薛教主你没关系,张大人也请薛教主离开。”

薛澈怒道:“谁说没有关系,圣刀门三人是我升仙教的客人,你们竟在这时对贺姑娘下手,太不给我薛澈面子!”

“不就区区一个圣刀门吗?薛教主你何必如此大动干火,为了圣刀门而和自己人过不去,薛教主你犯得着吗?”英夫人轻描淡写道。

薛澈脸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升仙教坏就坏在你们这些人手里,那查庸生的继任者何同正欲纠合整个江湖的力量,以淮帮为前基地从南向我升仙教逼进,圣刀门实力虽弱,却是插在淮帮心头的一根尖刺,是我们现在必须依靠的最好盟友,你们却、、、、、唉!”薛澈痛心的长叹一口气。

英夫人仍是不以为意,“薛教主过虑了,上边不会让何同那毛头小子真正继任查庸生的位置,他那里就能纠起整个江湖的力量了?薛教主请回吧,别耽误了张大人的兴致,圣刀门就由着它去吧!”

“你懂什么?”薛澈大喝一声,“那何同若真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查庸生会选他做接班人?英夫人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薛澈身上突然发出强大的气势,双掌提了上来。周转那些剑手和圣刀门胡顾二人受其气势所迫皆后退开去。英夫人的表情立即凝重起来,不再言语,目不转睛的盯着薛澈的双掌,自己的双手也提到胸前,身上逼出阵阵邪异的煞气对抗薛澈那刚猛的气势。

“嘿!”薛澈突然扬声开气,接着忽的失去身影,我看出薛澈这是动真格的了。那英夫人倒是捕捉到了薛澈的真身,并迎着了,可毕竟实力上与薛澈存在着差距,对接一招,闷哼一声退开,薛澈则毫不停留的抢进楼内。

那二十四名剑手反应过来,提剑就欲往楼内冲,却被英夫人拦住。“不用你们进去,大人自己能应付。”

楼内突然传出激烈的劲气交击声,吐声扬气的喝声,还有闷哼声,竟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我心里大讶,张昌期会些武功在我意料之中,只是不想他竟如此强横,能和薛澈对峙这么长时间。真是人不可貌相,张昌期身上的实力看来并不比这个英夫人弱啊!那他在灵宗内的地位可就非同寻常了。

楼内打斗声息,薛澈抱着用床单裹住的贺淑兰走了出来,英夫人和那二十四名剑手刷的围到了他身前,那二十四名剑手的长剑皆指向薛澈,看来是想拦着他。薛澈不屑的望一眼前诸人,强大的气势又从身上散出,除英夫人外,其它人都不由自主的后退了步。

这时楼内传来张昌期的声音,“让他走!”

英夫人恨恨的盯了一眼薛澈,让了开来,那二十四名剑手自然也一齐闪到了一边。顾师弟先那胡师兄一步抢上,从薛澈怀里接过贺淑兰,看到赤裸裸的裹在被单里的贺淑兰已被蹂躏的不成模样,哭喊一声“师姐、、、、、、”立时泣不成声了。贺淑兰将头埋到顾师弟的怀里,痛声啜泣起来,“师弟,我们回申州,我们回家!”那胡师兄也围上来,带着哭腔道:“师妹,都是师兄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这师兄妹间一片凄惨,那边看着这一幕的薛澈便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胡顾二人听到了这声叹息,一起扭头怒瞪一眼薛澈,又以仇恨的目光扫一眼英夫人诸人,抱着贺淑兰转身就往外走。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电保包】Asus/华硕 N43EI241SN-SL笔记本/I5/GT550/500G/特价中!

但薛澈却一移身挡到了他们面前,胡师兄刷的一声横刀胸前,怒瞪薛澈。薛澈却弯腰一躬到地,叹息道:“保护不周使贺小姐受如此大的委屈,都是薛某无能。他日定当登门谢罪。不过今晚还请三位再到敝教总堂,贺小姐身上带伤,急需治理,明日薛某人当亲自护送三位离开升仙教势力范围。还请两位兄弟现在不要义气用事。”

他声音柔和,说话谦恭,却又暗点出凭他们三人,没有他的护送,想安全离开升仙教势力范围是不可能的,胡顾二人互望一眼,那眼神已经屈服了。薛澈一招手,从领院涌入十几个黑衣人,挟着胡顾二人出去了。原来他是带有亲信的,却一直没让现身,只由他自己一人来解决此事。看来这薛澈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不让自己的亲信现身,避免与张昌期发生大规模的火拼。只是他这一清醒,事情发展的结果离我想要达到的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薛澈看自己人走了出去,然后回过头来,看一眼英夫人等人,然后对着绣楼喊道:“这件事在下会通知郑先生,看他怎么说。”然后转身离开。

我在楼顶暗恼,竟然没有发生大的打斗,一个人也没死。薛澈说的郑先生很可能就是朝廷里的天官侍郎郑音,看来他是能煞住张昌期的狂妄气焰的人。妈的,那郑音我可是领教过的,是个灵活多变,狡猾如狐的家伙。若他出面让张昌期放下自己的狂妄,去向薛澈道歉,然后再备下重礼去向贺如山求婚,那我今晚这一番可就全白忙活了,不仅薛澈与张昌期之间的矛盾无法激化,拆散升仙教和圣刀门之间的同盟的企图也无法达成。郑音既能让张氏兄弟压下对我的怨恨,邀我加盟他们一党,那他一旦了解了今晚这儿发生的事,肯定会如我想的那么做。

我心里正这么想着,便听得楼内张昌期的声音喊道:“英儿你进来!”这声音现在已变嘶讶衰弱,其中却含着巨大的怒气。看来刚才楼内那番交手,张昌期并没有占到便宜,身上受伤了。至于那巨大的怒气也可以理解,正光着在床上快活,被人家闯进来从床上拎起,那个男人也得怒火冲天。

嗯,怎生利用他这愤怒让事态继续恶化下去呢?看到下面那英夫人走进楼内,二十四名剑手则排开背向小楼站于外面。我一个灵巧的翻身,从楼顶翻到二楼外面的朝向倚红楼后街的阳台上,贴身于张昌期声音传出的那间房的窗下,屋内的声音更清晰了。

我听得张昌期在来回愤怒的度步,然后一个轻巧的足音加进来,是英夫人从楼内的楼梯走进来了。

“大人!”英夫人的声音。

“气死我了,这个薛澈,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让这么一个外人来做教主,咱们宗内没人吗?”张昌期愤怒的声音,然后是碰的一声,拍击桌子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宗内?这宗内不用提指的是灵宗了。他说师傅,他师傅是谁,莫非就是那郑音?

英夫人娇媚的声音响起,“大人你受伤了?”

一声冷哼,张昌期承认自己受了伤,接着便听他恨恨的声音道:“他薛澈也绝不像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好,他从扬州带回来的伤本来就没好净,经过刚才刚才那番交手,他的伤肯定又恶化了。”

英夫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次娇媚中却带上了阴冷,怪异的让人难受。“薛澈这次从山东回来,身边仅带了十几个武功一般的普通亲信,现在他自己又受了伤?、、、、、、”英夫人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却透露出一丝寒意浸人的杀机。我听得心中大喜,我还没想好怎生挑拨他们,这英夫人竟代我做了我想要做的事。

屋里出现了一阵沉寂,我听到张昌期的呼吸声很重,然后他的声音低沉的响起,“英儿你是说、、、、、、嗯?”想来她是做了个杀人的动做。英夫人肯定点头承认了。张昌期犹疑的声音响起,“不行,师傅不会答应的,我们要擅自这样做,他老人家一定会重重责罚我。”他的声音中竟透出一丝恐惧,可见他还是很惧怕他师傅的责罚的。

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大人,你们兄弟中,你可是最得你们师傅郑先生器重的,难道连你也体谅不到他老人家的心意?”这英夫人的话里满是挑拨意味,我心生奇怪,她为什么要这么处心积虑的置薛澈于死地呢,看来他们之间另有过节。嗯,她说郑先生,看来其师果为郑音。你们师傅?看来郑音还不只是这张昌期的师傅,同时也是张昌期其它兄弟包括张昌宗张易之的师傅,如此进士宴上郑音瞪向张氏兄弟的那个眼神就好解释了。原来张氏兄弟宠臣一系真正的首领是这个郑音啊!那这个郑音很可能就是现在灵宗的宗主了。

我心里这么闪电般的联想思索着,却听张昌期不明白英夫人话里的意思,疑惑道:“英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英夫人微带笑意的声音分析道:“难道大人就没有发现从扬州回来后,咱们的薛大教主还有他那婆娘情绪低落,对我教的大业失去应有的热情,反而是处处与大人您做对?”

“是,是这样,我早注意到了,可能是因为那冷老头和阎美人儿身边的黑老头及一众从山里带出来的野人都死在扬州之故罢,这又怎么了?”张昌期的声音,我听出他说到阎美人儿时话语里那丝荡意。

英夫人轻笑一声,“张大人你想啊,你都注意到这一点了,以郑先生的英明焉能看不到这一点?郑先生当初之所以请他们夫妇出山,帮他们组建升仙教并请他薛澈担任教主,看上的是这个光火会余孽薛少堡主在山中数年生聚所凝集起来的力量,想利用他们为咱们打天下,由他们在前面为咱们冲锋陷阵,咱们宗内几十年辛苦培养出的力量就可隐在其背后,坐享其成而不用受到损熬。可现在冷老头和黑老头皆死,那女人从山里带出来的精锐也在扬州折损近半,他们龙堂已担不起冲锋陷阵的责任,现在升仙教是靠虎堂咱们宗内的力量在撑着。而且他们夫妇又情绪低落,不再有初出山时的豪情和进取心,他薛澈早已不适合再坐在教主这个位置上,他在这个位置上只会影响阻碍我们的大业。”

这英夫人声音娇媚媚的,说出的却是这等勾心斗角的语言,不过她也真是好辨才,我若不是明了这其中的原因,我也会觉得薛澈这个教主该挪位了。薛澈夫妇的消极思想正是我当初在扬州种到阎夫人心里的那颗隐退的种子萌发出的啊!我这次东行,一路上经过不少升仙教势力下的城镇,对升仙教弟子的狂傲嚣张,无组织无纪律深有体会,这种情况当时薛澈消极进取,不思治理的结果。而刚才我又见识了张昌期的无法无天,恣意妄为。可以断定,如张昌期之流的这些灵宗弟子根本不懂江湖,不知道经营一个江湖大帮应遵循的原则,他们就是实力再强,我也可以在瞬间将其摧毁。唯可虑者,就是薛澈这个真正懂江湖之人,灵宗几十年培养起来的力量当然非同小可,若由薛澈这样的人操纵指挥,那会相当难对付,可若有张昌期之流来指挥,那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至此,我心里不由深庆当初在阎夫人心里种下隐退的种子,并放他们夫妇回升仙教策略的正确。若当初杀了他们夫妇,以郑音的精明,肯定又安排下另外合适的人才来领导升仙教,我今日看到的升仙教当不是现在这么一个混乱样子。

嗯,综合我现在得到的所有关于升仙教的信息,若薛澈在位,我对升仙教发动大规模袭击,巨大压力下,很可能再激起他的雄心壮志,与我死力周旋。所以对升仙教的攻击发动前最好搬开薛澈。哈哈,现在薛澈夫妇在升仙教内与灵宗之间已产生巨大的裂痕,我刚想到搬开薛澈的重要性,里面这位英夫人已在替我着手实施了。

可以肯定,郑音定不同意这女人刚才那一番分析,他是不会答应抛开薛澈的。可现在看来楼里这两个蠢货妄揣上意,是想不和郑音打招呼就对薛澈下手了,这样的话,当郑音得到消息时就只有搬捶胸顿足的份了,因为那时我当已经以朝廷巡查使的身份到达这儿了,我不会让他有机会弥补他弟子干的这件蠢事的,我会在郑音找到新的合适的教主人选对升仙教进行整顿前,让升仙教消失!

继续发挥你的辨才,劝张昌期这就把薛澈费了吧,我在心里对英夫人说道。里边张昌期已听明白了英夫人话里的意思,“你是说师傅已有意让薛澈从教主的位子上下来?”

英夫人道:“是的,我想他老人家是这个意思,只是薛澈自己不主动退,他老人家不好意思对他下手,这才拖着,若我们能将薛澈除去,我想那是正合他老人家心意啊!”

我心里真对这英夫人充满感激之情,这女人不知为什么要针对薛澈,但她在做的,正是我想要的啊。张昌期没有答话,看来是还拿不定主意。英夫人娇媚的话语再次响起,道:“而且现在正是除去薛澈的大好时机,他龙堂的人都还在山东,他身边仅有那十几个亲信,他自己又受了伤。我们宗内的势力可以轻易的吃掉他们。”

“那龙堂的人若知道我们除去了薛澈,岂不造反?”张昌期思维还算精密,能将各方面情况都想到。

英夫人却道:“没了冷老头和黑老头,龙堂早没了利爪,薛澈再一死,他们那还翻得起什么波浪,那阎美人儿还是任由大人你摆布,大人你不是早就想尝尝那阎美人儿的滋味了,这可是机会啊!”英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挑逗的荡意。

卷四打击升仙5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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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期呵呵的淫笑起来,接着斩钉截铁道:“好,就如英儿你所说的做,这件事你去办,现在就去。把那姓贺的丫头给我弄回来,我还得好好弄弄她。”

英夫人媚笑一声,“大人放心,不仅这贺丫头逃不出大人你手掌心,过两天那阎美人儿也得躺到大人你床上。不过还有一件事请大人斟酌。”

“什么事?”

“除去薛澈后谁任教主?几位公子都在京城,而且都业已身处高位,不可能来任教主,大人你更不可能,我们得找一个可靠的人出任教主,别再弄出第二个薛澈。”英夫人道。我从这女人话语里听出了她对权利的欲望。

张昌期却道:“这个得让师傅决定。”

英夫人道:“郑先生远在京城,而教主之位不可一日空缺。再说几位公子和郑先生都在朝廷里,恐怕顾不得下面这些事,谁做教主想来主要还是看大人你的意思。”

张昌期听出英夫人话里意思了,“英儿你对这教主之位感兴趣?”

英夫人一声娇笑,“那里,英儿得陪在大人你身边,为大人打理一应事务,怎能去做那个教主,不过英儿倒有个人选,我哥哥,虎堂堂主第五明辉。”这女人原来是想把自己兄长扶上高位啊,也真是煞费心机啊。

但张昌期却是有些犹疑,“他?你觉得师傅和那四位长老能同意他吗?”

“四位长老皆在虎堂辅助明辉,对明辉一向的表现相当满意,应该不成问题,郑先生那儿,只要大人你肯全力举荐,应该也没问题,大人你可是郑先生最器重的弟子啊。而且明辉一向对大人你忠心耿耿,由他做了教主,升仙教才算真正握在大人手里。郑先生虽然最器重的是大人你,可现在大人你那些兄弟皆已在朝廷里身居显位,而大人你却还在这地方上做着一州刺史。将来大业有成时,万一出现什么变故,大人你手里得有点底子啊!”

我心道原来张氏兄弟间也存在着勾心斗角啊,英夫人这些话可能是说到了张昌期心里了。他振声道:“好,我就全力帮明辉登上教主之位。对了,除去薛澈后,派快马把这事告诉明辉,让他有个准备,将龙堂控制住,还有,别伤着了阎美人儿。”

“大人放心,奴会将所有的事都办的妥妥贴贴的。大人等奴的好消息吧。”

“让前面给我送个处女来,妈的,薛澈败我的兴!”英夫人将离开时,张昌期又补加了这么一句。

眼看事情已经朝我想要的方向发展,让我心情大好。而且英夫人和张昌期这番对话透露给我的信息太多了,我基本上可以说是已掌握朝廷里张氏宠臣一系的内幕。我今晚这番动作不仅我对付升仙教的难度大大降低,而且也有助来日回到朝廷时对付张氏宠臣一系。当然这里面也还有不少疑点,比如丁忘忧告诉过我的,月宗得势时曾对其它各宗势力进行过清洗的,灵宗当早已在月宗控制之下,那么灵宗这些动作武则天和她的月宗焉能不知,怎不见其有甚反应。但这问题得留待以后再做解答了。

我没兴趣再留在这儿欣赏张昌期这厮蹂躏另一个可怜的女孩,我得继续关注事态的发展。嗯,我若把这边今夜的发生的事先于那英夫从通知虎堂前,透露给龙堂阎夫人,会不会让升仙教在接受我的打击之前先经历一番内乱呢,嗯,很有可能,这个想法很诱人。想着,我已经一点阳台栏杆,悄没声息的离开了。

现在已近子夜,天上月朗星稀,我在各家房屋顶上纵跃飞掠着,朝升仙教汴州总坛所在地赶去。那英夫人对薛澈有心算无心,而且张昌期身为一州刺史,乃这块地盘上真正的头儿,手里不定调得出多么强大的力量呢,因此我对薛澈躲过今晚此劫不抱什么信息,除非我出手救他,但我是不愿去做这种惹麻烦不讨好的事的,这儿是人家的地盘,弄不好弄的我自己也不好脱身。而且薛澈要是不死,如何激起升仙教龙堂一干人等的复仇之心,他若不死,逃了出去,和阎夫人相会,两人心灰意冷回山里了,我让升仙教内部起火拼的企图又如何实现?

因此当我再次潜回升仙教的总坛时,只是悄没声息的隐在一处屋脊后面,下面升仙教汴州总坛巨大院落其中的一小四方院落,对面两间屋皆房门紧闭,窗户处有灯光透出。凝目将目光透过窗户,其中一间对窗而立的可不正是薛澈,只见他双手捧着一杯茶于胸口处,双眼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夜空。他缓缓的将茶杯举到嘴边啜上一口,仰头对天空长长的叹了口气,其中满是无奈与疲倦。

我对这薛澈并没有什么恶感,相反倒还有点欣赏他的性情与豪气,若非大家站于对立面上,他今晚之一死对我大业有利,我倒真不忍就这么看着他被人暗算。另一间房窗户处有窗帘隔着,我的目光透不进去,但凝耳细听,其间隐有男子的细声啜泣,我听出是圣刀门那顾师弟的声音,看来是薛澈将圣刀门三人安排在了自己隔壁,方便照顾。

四围隐有异动,我的六识便向四围散开来,有很多高手在向这个院落靠近!这些人竟没遇丝毫阻挡,消没声息的就到了我身下院落的四围。看来英夫人已在这杯茶时间里控制了升仙教,由此也可见薛澈这个教主真是个空壳教了,下面的人这么容易就投入张昌期一方,背叛了他。哦,不,有一个人,移动的速度非常快,他还是遇到了阻挡的,但那不是他遇到的阻挡,而是他故意找上那些阻挡者的,每一个阻挡者都是与他打一个照面便悄无声息的倒下了,有股淡淡的血腥气随夜风飘来。好迅捷,好利害的杀人手段!

突然我心中一动,忙收敛起全身气息,一个换形移位,缩于屋脊黑暗处,因为亦有人靠近了我所在的方位。嗖嗖两声,两个黑衣人从我刚才伏身处掠了过去,我暗道一声好险。院内薛澈可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竟吱呀一声打开门来走了出来。我听到他在院内对圣刀门三人喊道:“胡兄弟,这儿不宜久留,慎重起见,薛某还是现在就护送你们离开吧。”

我心里暗叹一声,你们从倚红楼离开后就不应该再回到这儿,现在想离开恐怕已经晚了。我心里正这么为薛澈几人叹息着,便听得薛澈不待圣刀门三人回应,已是一声怒喝,“谁在房子上面,下来!”

他发觉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掠到我前面去的几个庸才,他们那么重的脚音,那能瞒过薛澈的耳朵?

一阵娇媚的大笑,不用看就知道是英夫人出现了。嗖嗖几声,伏于周围房上的人都跃了下去,围于院子周围的人也都冲进院内。我探出头去,只见院子里周围黑压压的站满了人,皆手执长剑指着站于院子中间的薛澈,圣刀门三人也已经从屋内出来,执刀站于薛澈后面。

站于薛澈对面的正是英夫人,他身边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瘦小老头,浑身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黑暗杀气,他揉于夜色中,仿佛不存在,但那身强大人的杀气却又让你不得不重视他,这个老头仅仅站在那儿给人一种怪异难受之极的感觉。刚才那个快速移动,有瞬息间悄没声息的杀掉了十几人的想来就是他了。这个老头绝对是个高手,我在心里道,看他这一身有若实质的杀气,那有那其中透出的黑暗性质,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暗宗的,由这个老头,我想起了和张氏兄弟和升仙教关系爱昧的杀手组织暗魔,那其实就是我魔门的暗宗吗。

“连应老也出马了,你们今晚是欲置薛某于死地了?”薛澈瞄一眼眼前的诸人,冷冷的道。

那应老没有丝毫反应,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石像,但这具石像却是随时都可能在眨眼间噬人生命的。他身边的英夫人一声娇笑,“薛教主你在这教主之位上的时间不短了,也该挪挪位了。怎么是要我们帮你们动手,还是您自己了断?”

薛澈冷哼一声,没有理英夫人,望望周围的黑衣人,目光神威凛凛,那些人在他目光下不由得就退了一步,“你们,全都背叛我了吗?”看来这里面有很多都是升仙教的,薛澈认识。

那些人听到薛澈问话,静悄悄的没人出声,英夫人代了他们回答,“谈不上背叛,他们仍是忠于升仙教的,不过薛澈你现在不是升仙教的教主了,他们暂时归我指挥。”

“好,好!”薛澈望着周围的人连说几个好,接着问道:“想来我带回来那些龙堂的兄弟都已经被你们暗算了?”

英夫人娇笑道:“对付他们还用得着暗算?应老还觉得杀的不过瘾呢!”

薛澈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但他的声音依然平静,“那薛某今天就让应老你过过瘾!”他的双掌提了起来,但他突然面色大变,愤怒的望向英夫人。

英夫人开心的娇笑起来,“怎么,薛大教主提不起功力来了?哈哈哈,对付你那些属下用不着暗算,对付你薛大教主可是必须用暗算啊,若不在事前给薛大教主你送上一杯茶,我们这儿谁能拦得住薛大教主你呢,我们这些人又有多少今晚得陪你同赴黄泉啊!哈哈哈、、、、、、”她得意的放声大笑。

“卑鄙!”薛澈扭曲着面容厉喝一声。

“卑鄙?不卑鄙如何对付得了你薛大教主?”英夫人的笑声攸止,寒声道:“薛澈你就安心受死吧,你老婆和你剩下那些兄弟也很快会追随你而去的。应老,薛教主就交给你了,其它的人,擒下圣刀门这三个小鬼,只别伤着女的,其它随便!”

那应老的身影突变成一道灰烟,直袭向院中的薛澈,其它人也跃跃欲试,准备向薛澈后面的圣刀门三人袭去。但未等他们动,却听得薛澈“咿呀!”一声怒吼,手中突然就出现了一把短刀,手腕一旋,便见一团灿然的刀光,正迎上应老射向他的那道灰烟,叮叮数声,灰烟散去,应老回到了原位,手中一柄秋水般的长剑指着薛澈,脸上却多出一道殷红。反观此时的薛澈,执刀横立,一身霸气凌人,只是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我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惊异,当初在扬州我们几个一品高手一起围攻,尚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其逼入死地,薛澈岂是一杯毒茶,一个应老头就能解决掉的?薛澈现在使的应是一种与我魔门天魔解体大法类似的瞬间激发潜能的功夫,不过他这个看起来好像更邪异。但这种功夫其起的作用越大,对自身的伤害也就越大,薛澈现在使出了这种功夫,竟然连已浸入体内的毒素都不再起作用,对他自身的伤害恐怕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限度。看来他也明白自己今晚是无法善了的,遂豁了出去。

周围那些人看应老头被击退,而且脸上被划了一刀,薛澈又发生了这样的异变,都惊得一时不敢妄动。

圣刀门三人,那胡师兄和贺淑兰看着周围围着的人群早吓得面如土色,那顾倒是紧抿嘴唇,一脸决然,一幅视死如归的表情。

薛澈大喝一声,“你们三个还不离开?”

那顾师弟道一声:“多谢薛教主了!”然后扶着贺淑兰跃向后面房屋,胡师兄稍愣一下,也跟着跃了上去。

周围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三人跃上房屋,却受薛澈身上发出的凛冽霸气及手中短刀上发出的杀气所压,无一人敢动。直到英夫人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给将他们拦下!”才有几人纵身跃向房顶,欲截向三人,不料薛澈忽动,一片灿然刀光暴起,仿若一道光幕,封在了追击者前面,触到者皆发出惨嘶,堕回地上,非死即伤。

在薛澈祭起短刀,织出光幕之时,我注意到那应老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但立即就又真实起来,因为薛澈已经又站回原位,短刀正指向他,一双绿莹莹的眸子也盯向了他。我明白刚才这应老头是以为有机可乘,想上前袭击,不想身影刚动一下,薛澈又回到了原位,偷袭的时机已没了,他只好也又站回原位。两人又恢复对峙之势。

薛澈嘴角抽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目光从应老身上移开,从英夫人脸上扫过,接着又扫过院子里周围的人,刀尖也随着目光移动,强大无匹的杀气让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有刚才触着了光幕而又没有失去生命的那些人躺在地上,不受巨大杀气的压迫,咿呀呼痛。

英夫人看薛澈如此强横,也是脸色苍白,一双媚眼中的目光却是越来越阴冷了。“薛澈,你以为这样就能护住他们三人?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护住别人,那可能吗?”我离得这么远,尚能感觉到薛澈身上发了的巨大的气势所造成的压力,这女人距薛澈那么近,竟还能说出这么能顺的话语,意志力殊不简单!

薛澈没有答话,但仿佛为了验证英夫人说的话,远住传来了呼喝打斗声,其间可清晰听到那顾师弟悲凄,疯狂,绝望的喊叫师姐的声音。原来外围另布置有人手。英夫人脸上又露出了娇媚的笑容,“薛澈,你这样撑不了多久的,还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吧!”

薛澈却是不为所动,但他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可遏制的弱了下来,看来他那奇功的功效时间有限。英夫人突然挥了一下手,应老化为一缕轻烟急袭而上,薛澈手中短刀再爆刀芒,叮当数声,那应老又被挡了回来,而且面色阵红阵白,看来这次又没有占到便宜。但趁着应老的袭击,薛澈气势杀机出现间歇的空隙,周围却出现了变化。人群中多出了二十几张排弩,箭已上机,蓝芒芒的箭锋冰冷的指着薛澈。英夫人面带微笑,手微举着,单等她这手一放下,便要群弩齐发,将这几百支毒箭一齐洒向薛澈,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多方位,高密度的箭雨,很难躲得开。

但英夫人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薛澈的身影陀螺般的旋转,几乎是在瞬间,从这旋转的陀螺中爆出浓浓的黑烟,充斥向整个院落。英夫人的手放下了,弩机齐发,箭雨洒向黑烟,但黑烟遮住了视线,那些弩手却无法应准薛澈的身影了。升仙教这种烟雾弹,我在扬州领教过的。

应老发动了第三次袭击,他一缕灰烟般汇入了浓烟中,英夫人一咬银牙,也挺剑冲了进去。黑烟迅速布满了整个院子,并向上升腾,我的视线已被遮挡,只听到里剧烈的刀剑交鸣声,而看不见人影。

卷四打击升仙6薛澈之死!

:-72:49:00:5236

浓烟中一道人影突然冲天而起,往我对面方向投去,脚尖于屋脊上一点,弹起,射向远方,正是薛澈。这时英夫人和那应老两条人影才从院里浓烟中射出,落于屋脊上,一起望着弹跳远去的身影,却没有再追赶。

我正奇怪,便远远望见星光下,无数的密密麻麻的黑点受到攻击的蜂群般黑压压的疾速迎向了正好升到空中的薛澈。薛澈的身形在空中一个停顿,然后便直线下坠了。我心里暗叹一声,他终还是没有逃出去,我知道那夜色中看上去黑压压的像蜂群的东西是什么,那是英夫人布在外围的弓弩手射出的箭雨。看那黑压压的密集阵势,恐怕至少有上百张可一发多箭的排弩将箭洒向了薛澈。刚才圣刀门三人之所以没有受到这弩阵的招呼,想来是因为那些弩手事先得到过指令,怕误伤贺淑兰之故,才让三人有挣扎的机会,把刀兵声传了过来。薛澈自然就没有这种待遇到。

噬去薛澈生命的这阵箭雨也让我见识了英夫人或者说是张昌期的刺史府在汴州所拥有的可怕力量。英夫人在事先并不知道薛澈是要从这个方向突围,他的弩阵肯定不只布在薛澈逃亡的这个方向,而是在这升仙教的四围都布上了,让薛澈无论跑向那个方向,都会遭遇到这样的强大密集的弩阵,也就是说至少有五百张弩机,上千人布在了周围。从她离开倚红楼,到出现在升仙教总坛,这其间绝不超过一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竟完成了这么大规模的人手物力调动!这一点让人心中暗凛,来日发动对升教的打击,打汴州这一据点时,一定要提防这个英夫人和刺史府这恐怖的弩阵。

对面房上的两个人看到薛澈终于伏尸箭雨中,皆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们事先肯定没想到一个薛澈竟这么难对付。那应老向英夫人道:“老朽失误,低估了薛澈的实力,幸亏夫人布置周详,才没误了大事。”这是这应老出现到现在第一次说话,声音阴晦尖细,嘶哑刺耳,听着难受之极。

英夫人娇媚的声音响起,“应老不必自责,早知道薛澈不是什么善主,若照我原来计划,不让应老出剑,一开始就用弩阵,很可能逼得薛澈拿那我们不敢伤着的贺女娃做挡箭牌,向外突围,那样那还能取得现在这么好的效果?好了,那边的打斗声停止了,看来已经擒下那三个娃儿了,我们取了薛澈人头,带那女娃去向张大人交差吧。”

两人一晃身,一起奔前奔去。下面院里黑烟正浓,阵阵咳嗽声从其间传出。我借着房檐屋角暗影的掩护,开动六识,小心留意着周围动静,远远的吊着英夫人而去。薛澈一死,已达到我今晚想要的效果,圣刀门三人的死活与我无干,她贺淑兰再漂亮,却那比得上我身边诸女,我犯不着因着自己那么点怜花之心,去把张昌期英夫人他们惊动了,一个人对上那几百张强弩,可是一点都不好玩。我现在要做的是跟定这英夫人,待她派出向她哥哥,那个虎堂堂主明辉传递消息的信使时后,于半途将信使截获,然后去找薛澈的老婆,那个阎夫人,让她先知道汴州城今晚所发生的一切,看她能不能带龙堂起来造升仙教的反,为自己丈夫报仇。

一个木匣子将薛澈的人头收了进去,贺淑兰则早已被封了全身穴道,给扔到了一辆马车上。那地上竟有十几具尸体,其中包括圣刀门的胡师兄的顾师弟,可见,刚才的战斗当是相当激烈的,英夫人人一边付出了十几条命,才将贺淑兰成功生擒。

英夫人抱着那装有薛澈人头的木匣,骑上一匹马,随在马车一边,正要启行,两骑快马飞驰而来,伏在一边房檐暗影里的我,借助下面人的火把,认出两人是张昌期身边二十四名剑手中的两个。

两人翻身下马,其中一个上前向英夫人道:“夫人,不些情况,小的不敢耽搁特来向您禀报。”

英夫人在马上向下道:“什么事?”

那名剑手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来递上,我一看,那不是我在倚红楼扔给圣刀门胡师兄和顾师弟的那张写有血字的布吗。心知自己有可能要暴露了。那名剑手禀报道:“夫人离开后,小的到倚红楼前院查了,棍子和车夫小四皆死在包房里,据在场的姑娘说小四和一个黄脸汉子进了包房,那黄脸汉子点了棍子的穴道,和圣刀门的两人说了几句话,并把这张布条留到了包房里。圣刀门的两人看了布条后,就杀了小四和棍子,一起冲向了后院。”

英夫人看了看布条上的字,皱眉道:“黄脸汉子?”

那名剑手接着道:“不错,倚红楼的一个龟奴和包房里的几个姑娘都说是一个黄脸汉子,四十左右年纪。另外据一个今晚曾外出拦客的姑娘说,这个黄脸汉子在咱们的赌场里拉了她出来,然后还碰到了大人的车驾,大人车驾停下,夫人招棍子问话时,黄脸汉子还拉她一起近前观望大人和夫人你,据说夫人你当时还看过他们一眼,然后他们还到酒楼上吃了东西,据那姑娘说当时棍子带着圣刀门三人也在酒楼上,就在他们临桌,查问酒保,也证实了这一点。之后黄脸汉子带姑娘先棍子他们一步下楼,付了几两银子后就离开了。但那姑娘在后来,就是在圣刀门二人执刀冲出包房时,又在倚楼大门口遇到了黄脸汉子,他正匆匆离去。”

听得剑手一口气叙述完了整个过程,我心里暗恨,妈的,应该将见过我的那倚红楼的婊子灭口,但随即一想,就是杀了那婊子,这儿人家的地盘,人家照样能从其它渠道将我的行踪拼对出来,还有赌场门口那些打手,酒楼的酒保,倚红楼的龟奴及包房里的姑娘,甚至这个英夫人也曾和我朝过面的,我总不能将这些人都灭了口罢。看来以后的行程得再换副扮相了,黄脸汉子这一扮相已不能用。

果然那英夫人听完剑手的叙述,稍一沉吟后点头道:“是有这么个黄脸汉子,他竟是一直跟在棍子等人身后的了。”猛然间,她抬起头,双目精光四射的扫向四围那些角角落落,我忙在其目光到达前将头缩回到屋檐后。只听她沉声道:“这些尸体交给下人们收拾,应老你立即带人在城里搜寻这个黄脸庞,四十几许的汉子,这是一个可怕的敌人,若我没有说错,他一直躲在暗处注视着我们。”

应老难听的声音应了声是,我心道这个英夫人的思维倒是敏捷。却听她接着道:“你们没有拿这事去打扰大人吧?”

一个剑手的声音道:“小的不敢进楼,所以才来找夫人的。”

英夫人的声音,“好,你们两个也不用再回大人身边了,这就出城去,去找虎堂堂主,将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告诉他,告诉他我已经将薛澈解决掉了,我想他明白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做。”

随着两名剑手齐声应喏,我也借着屋脊的掩护,悄没声息的退了开去。这女人竟然不用书信,而是派人口传。这也无所谓,只要击毙了这两个传消息的剑手即可,但关键是要不让对方发觉这两个剑手被人截击了,因为那样的话,对方就会再派出信使。让这两个剑手无声无息的消失有点难度,毕竟这儿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对方对我又已经有了警觉,不过却也不是做不到。

觅着那马蹄声,绕了个弧线,我截到了两名剑手前面,立于房脊,远远的看到两骑正疾速冲来,是那两个剑手!必须在城内解决两人,只有在城里曲曲折折的巷道,我始有机会凭高来高去,赶上这两骑快马,若出了城,一马平川,我没有多少把握追上两骑跑开的快马。那应老负责的对我的搜索,很快就会到达这儿,我必须在他们的人到达之前将这两名剑手解决干净,时间并不充足,不可能像刚才对付小四几人那么从容。

两匹马越来越近了,我的目光扫过身下周围的院落,那边,也就是两骑正奔向的方向有一个颓败的院落,墙头院内满是杂草,当是已被主人遗弃多时,妙在院中隐约似有一进台,天助我也!我已有了让这两名剑手无声无息消失的计划。

我的身子开始向后退,直退到那破败院落临街的高大山墙上,才蹲下来,双目紧盯着疾速驰近的两骑。很快,两骑到了我身下,我鬼魅般从墙头弹出,仿如一个暗夜幽灵,无声无息的迎头压向正纵马疾驰而来的两名剑手。

一名剑手仿佛感应到了来自天上的死亡气息,竟还抬起头来,但他只来得及在喉咙里轻轻的咯了一声,因为我的双手已经软绵绵的分别印在并骑而行的两人的头顶正心,两脚则分踢向了两匹马的马头。双手双脚使的皆为柔劲,是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但其中吐出的内劲却是充满腐蚀性的,两人从马上歪下,我却先他们一步落地,接住两人身体将他们隔墙扔到了荒院内,那两匹马则向前又冲出了一段距离才一起轰然伏地,我原样将其也扔到了院子里。

破院井台间,果然找得一井,俯身一看,竟还有水,映着夜空,发出暗暗的亮光。连马带人一齐投入其中,扑嗵扑嗵的水声从地下闷闷的传来,在暗夜里相当响亮,但我却顾不得再找绳子慢慢系入,以避免发出水声。现已进入四更天了,量此静夜,安眠的人们不会听到一个荒败院落这么几下水声。

将这些事做完,前后不足二十息时间。我抚下手,心道现在只须趁搜索我的人未到时,翻城墙出去,找那刚死了老公的阎夫人报信去即可。

但我刚离开那荒院不久,但发觉一个夜行人正如我一样,飞檐走壁的向我这个方向迎面疾速而来,只是此人好生大胆,纵跃间竟毫不掩饰身形。我是一发觉前面那个上下弹跳的身影就立即隐到了房脊的暗影里了,待那人疾速从我身边掠过,我看清了对方的身影容貌,俊美冰冷面容,修长身材,一袭白衣,背上背有一长条形布袋。

我心里愕了一下,他怎么会在这儿出现?从我身边掠过去的正是夺命枪许君绝。想到那边升仙教应老等一干人等因我所扮这个黄脸汉子,这会儿正充满警惕的在城里搜寻呢,许君绝如此毫不掩饰的掠过去,不被发现才怪。忙直起身来,向他追去,想拦住他。

不想前方许君绝的身影突然在一个房脊上伏了下来,我意识到有情况,接着耳朵里便听到了喧哗的人声,我忙也在附近隐了。远处暗夜里跑出一个人来,夜色太浓看不清楚其形貌,他的呼吸声很粗重,以至于我是先听到他的呼吸声,然后才听到他的脚步声。他身后不远处一行火把在远远的追着他,喧哗声即从那儿传出。“小子,站住!”“别跑!***竟然装死骗老子。”

被追赶者渐近,他的形貌也开始在夜色中浮现出来,这简直是一个血人,手提一把长刀,正在拼命向前狂奔,我立即知道这人是谁了。圣刀门的顾师弟,原来他还没死。

许君绝也看清这个人影了,他猛的就弹身而起,跃到街上挡在了那顾师弟前面。顾师弟煞不住前冲的势子,差点撞到许君绝身上,被许君绝一扶才站住。“顾七,你怎么在这儿?谁追你?”许君绝寒声喝问。他竟识得这叫顾七的圣刀门弟子,我猛然想起贺淑兰曾被周奇掳走过,是许君绝孤枪一人将其救下来的,这样他识得圣刀门弟子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那顾七看清拦他的是许君绝,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虚弱的声音带着惊喜的哭泣,“许少侠,快救我师姐一救,他被人掳到倚红院了。”顾七说完这些话,便双腿一软朝一边歪去。许君绝没再说一句话,伸手将顾七扶到墙角坐好,伸手向背后一捞,三尺银枪便到了手中,横立街中,枪尖斜向下指,身上突就涌出凛冽的杀气。那些执火把追来的升仙教弟子便一齐在他面前站住了,惊疑的打量着这突然杀出来的不速之客。

我扫了一眼,这些追赶的人中没有那应老,只是一群普通弟子。若有应老那级数的高手,又那容得这顾七跑这么远。想来是应老头离开后,下面的人在收拾尸体时才发现顾七还活着,一直追到了这儿。

升仙教其中一人大声向许君绝喝问:“你是什么人?敢管我们升仙教的事?”

许君绝没有回答,他的银枪舞了起来,枪头处红缨飘飘,在暗夜里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条弧线伴随着一声闷嘶,那是一个生命消失的最后声音。许君绝枪法之凌厉,面对敌人时的心狠手辣,我早在扬州时就都已经见过了,因此我知道这群升仙教的普通弟子不可能有活口留下了,除非他们有应老头那样级数的高手赶来。

“是夺命枪许君绝啊!”升仙教中有人叫了起来,他们终于想到这个煞神是谁了,但却已来不及逃掉。许君绝的枪停止了舞动,银色枪尖停在了最后一个升仙教弟子的喉咙处,冰冷,不含一丝感情的声音响起,“带我去倚红院。”

我心里叹一口气,许君绝虽手段狠辣且表面冷酷,但其内心却非无情,他本质上是一位侠士。我不知道他来汴州的目的,但我知道他是肯定要去救那贺淑兰了,而我更知道那英夫人和应老头甚至那张昌期的武功都与他不相上下,再加上那我尚不敢撄其锋的弩阵,许君绝此去与送死无疑。我可以不在乎薛澈与圣刀门三人的命运,但我不能看着许君绝身陷险境,此子那份意志和毅力很让我欣赏,心中一直想着把他招揽到我座下呢。

“还是我带你去吧!”我飘落街道,在他身后用我本来的声音向他说道。他一惊回头,双目精芒闪闪的盯着我,我微笑着,身上恢复我本来的气质。

许君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警惕之色却消去了,我知道他已经认出我来。却见他枪尖往前一送,刺破了那最后一名升教弟子的喉咙,然后才回过头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我奇道:“是你?”

我他和我说话前杀死那名升仙教弟子是不想让人知道我身份,心里对他暗暗赞赏。微笑道:“不错,是我,有话以后再说,你带这位顾兄弟和我来,先找个地方安置下他。天快亮了,我们得赶快去救那位贺小姐,一旦天亮,别说救人,你我脱身都难。”我说完转身重向那个荒院走去。

许君绝一言不发,背起已昏迷过去的顾七跟在我身后。

卷四打击升仙7救人

:-72:49:00:5318

倚红楼后院墙上,我指着依然灯火能明的小绿楼对许君绝轻声道:“人应该就在这楼内,我从前面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在这儿乘机冲进去救人,不论遇到什么情况,不可怜战,人一到手立即离开,然后也不必等我,径直出城,我会带那顾七与你在城外会合。明白吗?”

许君绝点点头,双目紧盯着那幢绿楼。如果他听力能如我一般灵敏,当听得到楼内亢奋、迫切,还有痛苦的呻吟。这小楼到现在依然灯火通明,不用提是由于张昌期又得到了贺淑兰兴致高昂之故,我真怕待会儿许君绝冲进楼内看到贺淑兰受辱的情景,冲动之下要去杀张昌期,而刚才张昌期能与薛澈对峙那么长时间,其武功当与许君绝不相上下,纵然身上带有伤,但看其仍敢连夜在女人身上耕作,其伤当不会太重,许君绝一旦被他缠住,那就麻烦了,人家在汴州可是随时都能招来上千帮手的。

我看一眼许君绝,他脸上依旧冰冷,不显丝毫表情,希望这小子知道克制吧,否则我恐怕很难顾全他。心里想着起身跃回街道,绕到正门直闯进去。

那守在厅里的龟奴还识得我,一看到我立即大叫起来,我本来就是要闹出动静为许君绝创造救人机会的,便不理他的喊叫,径自冲向后院。一跨入院门便见听到了喊叫的二十二名剑手已经在小楼前院落里严阵以待。

我知道这种剑阵不可与其纠缠,一旦让其把剑阵里展开,发挥出群体合作的力量会相当难对付的,因此我一看到院里情形,立即将星阳功提到极致,哈哈大笑声中将第四层的星阳摄魂使了出来。

那二十二名剑手,骤闻我的笑声,猝不及防之下心神受制,正迷糊间我已经抢入阵中,夺过其中一名剑手的剑,道道剑光闪起,便有几名剑手毫无反抗的伏尸剑下。猛然间一道凛冽剑气从天而降,阻止了我继续屠杀这些正心神迷糊的剑手。

我迎着剑气来势长剑上挑,叮的一声,正中对方剑尖,感觉手臂微震。而对方却被我挑的向后翻飞了开去,定睛一看,正是那妖艳娇媚的英夫人。

我双脚后蹬,身子弹起,便投向刚站稳的英夫人。同时嘴里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美丽的英夫人,在下久仰了。”声音震颤间星阳摄魂便又使了出来,纵是已有防备的英夫人也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直到我剑将及体,受剑气所激才猛的清醒过来,一个狼狈的后翻滚始捡得一命,胸前却已被划出一道剑痕,衣襟散开来,露出一大片洁白的胸肌。站起身来时一脸的惊慌狼狈,再没有那娇艳的风情。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们做对?”她厉声喝着,同时撕下两块衣襟,将自己耳朵塞住了。

我看已将她打的如此狼狈,周围仍不见其它高手出现,心道原来张昌期这儿的防卫并没有加强,那一身杀气的应老头可能是带人在其它地方找我,并没有想到我会再回到这倚红楼来。只有英夫人和这几名剑手,那就好办了。

看英夫人将耳朵塞住了,想是害怕了我带着星阳摄魂的笑声。我心里暗笑,星阳摄魂要这么好对付,就不是魔门第一奇功了。“你耳朵都塞住了,我怎么告诉你我是谁啊?”我微笑着说道,眼睛却透着邪光盯向她露出的胸脯。

她顺着我目光的方向看一下自己的胸脯,再抬起头来眼睛里已经充满了媚意,胸脯一挺,挑逗的望向我的眼睛,我的目光却攸的变的迷离,星阳摄魂通过目光使出,英夫人的眼神再次迷茫起来。

我的身影攸的前移,长剑前指,就欲刺穿那玉颈,猛然斜刺里一柄剑疾速刺出,叮的一声,将我的剑挑的偏离了方向。长剑交击的鸣叫声也使英夫人醒了过来,她羞怒交集之下便一剑向我贯胸刺来,被我竖剑一拨,拨开了去。

再看那挡我剑的人,正是张昌期,挡住我那一剑费了他不少力气,正有些气喘。那剩下的十几名剑手这会儿也醒过神来,忙持剑跑过来挡在张昌期面前。我大笑道:“张大人怎么不在楼里快活了?”说着便长剑一旋,化出千道剑光,强冲向张昌期,一副要取他命的架势。

张昌期一惊,忙向后退了两步,喝声“上”,挡在他前面的剑手便一起向我扑上来,后面英夫人也不失时机的冲上来。我连使了几番高强度的星阳摄魂,已感觉到一丝头晕,不敢再继续使下去,只好凭手中长剑与几人对打。一时竟成胶着状态。

猛然间耳内听得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知道对方的援兵马上就要到了。心中着急,许君绝怎么还不动手?正想间,便听得楼上碰的一声,是窗户碎裂的声音,抬眼一看,便见许君绝背伏一人,点着二楼栏杆跃向远处。

我一个霸烈的剑式,将正攻向我的英夫人和两名剑手扫开,足尖一点,跃起身来追着许君绝背影腾空而去。猛然只见前面一个黑影一股淡烟般袭向许君绝,我知是那个应老头。许君绝手中银枪忽地刺出,叮的一声正中对方剑尖,两人一齐斜向飘开,应老头的身影也显现出来,只见他身形稍顿,长剑一挺,便欲向许君绝发起第二剑进攻,我却已飞临他上空,口中喝道:“你快走!”同时凌空一剑霸厉的劈向应老头面空。

应老头抬剑抵挡,双剑相交,应老头没能抵住我剑上的霸烈劲道,踩塌了脚下房屋,向下坠去。我哈哈一笑道:“魔门暗宗,不外如是!”双脚一蹬屋脊,追着许君绝去了。身后一阵弓弩声响,我们却已逃出射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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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射到了汴州城东这个长满树从的小山城上,树梢泛起一层金辉。我双掌离开顾七的脊背,长吐一口气。顾七回头向我道谢谢,声音已有些中气。他身上并无什么太大的伤,只是伤口过多,失血严重,才导致虚弱昏迷,我输给他的这股真气足够他支持一段时间了。我朝他微笑一下,让他先躺着休息一会儿。

不远处,贺淑兰正躺在许君绝怀里昏沉沉的睡着,她身上的衣服很凌乱,是许君绝救她时顺手在床上拉的一件衣服胡乱给她穿上的。这娇娇女这一夜的遭遇可是够悲惨的,两番沦入贼手,受其蹂躏。看她鬓发散乱,脸上犹带泪痕,且于沉睡中,娇躯仍不时的闪现过阵阵颤栗,双手紧抱胸前,脸上时现惊悸,想是梦中仍处惨境。昨夜的遭遇定会在她心上造成一生磨灭不去的伤痕。

看到贺淑兰这可怜样,我心中忽的便升起怜意,接着又有一份愧疚,我昨晚有很多机会救她出苦海的,却都没出手。我毕竟不是一个侠客,没有许君绝表现出的这份侠义情怀。我要早救了贺淑兰,薛澈就不会去惹怒张昌期,英夫人也就没机会挑拨张昌期对薛澈下狠手,薛澈自然也就不会死,那升仙教也就不可能呈现出现在这样有利于我的情势,旧教主已死,新教主未立,而因薛澈之死,龙虎二堂势将成水火。因缘巧合下我已营造出消灭升仙教的绝佳局势,牺牲一个与我站在对立面的圣刀门小姐贺淑兰算得了什么。

许君绝看我站在了他面前,看我一眼,缓缓将贺淑兰放到草地上,然后跟我走到了一边。

“许少侠你怎么会到这儿的?黄老先生和鱼儿姑娘都还好吧?”我先开口问道。

许君绝点下头道:“他们很好,我是来找扬庆的。”

我一愣,“扬庆,淫魔扬庆?他在汴州吗?”

许君绝也显出愕然神色,“不是何公子你让人通过鱼儿告诉我扬庆在升仙教的吗?”

我想一下随即明了,微笑道:“哦,我是曾托人帮许少侠打探扬庆的下落,并让他们有消息后告诉鱼儿,看来是他们打探到了。”心知是李夫人打探到了扬庆在升仙教,先通过黄义生爷孙俩告诉了许君绝,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传到洛阳,是以我不知道。

“谢谢!”许君绝生硬的道,语气里没什么感情,但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能让他说出这么两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微笑道:“这事不值甚的,但那扬庆看来不在汴州,否则昨晚我应该见过他的。现在升仙教的力量主要都集中东边青州一带去对付黑风教了,扬庆可能也在那儿。我马上就要组织力量对付升仙教,许少侠若没别的什么事,何不随在我身边助我一臂之力,顺便寻找扬庆完成你的心愿?”

许君绝咬着嘴唇不说话,却扭头看向贺淑兰和顾七的方向。我知道他想什么,便道:“我还要继续东行,调查升仙教的情况,许少侠你就先送他们回申州,然后到洛阳北市的祥云居等我便可,我会帮你留意扬庆消息的。”

许君绝点头,“好,我在洛阳等何公子!”

我高兴的道:“有许少侠你助我,对升仙教这一战我就更有信心了。”心里却想李夫人打探出扬庆在升仙教这条消息实在太及时了,送来一个许君绝助我。接着又想起一事,叮嘱许君绝道:“对了,许少侠,我的行踪还有要打击升仙教的事暂时不可透露出去,你到申州后劝劝贺老帮主万莫再和升仙教搅和在一起了。唉!”我望着贺淑兰和顾七的方向叹一口气,心道有此教训,贺老头也该醒醒了吧?

许君绝明白我这声叹息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我拿出淮帮的绿玉令,递给许君绝道:“这是淮帮的令牌,给你做个信物。升仙教现在肯定在布网搜索我们呢,你带着他们两人从陆路西归危险性太大,你最好是找艘小船,带他们二人从运河南下,到了淮帮势力范围再东行回圣刀门。淮帮见到这个令牌不会难为他们二人的。

许君绝犹豫一下将绿玉令接了过去。

我抱拳道:“那好,我们就此告辞。你们一路小心,我会尽量帮你们吸引升仙教追击者的注意力。”

许君绝向我抱一下拳,目光难得的柔和起来。

本来是打算再易下容,换副扮相再向东行去找阎夫人的,因为这个黄脸汉子的扮相已经引起人家的注意了。但现在要减轻许君绝他们三人路上的阻力,我只好继续使用黄脸汉子这副扮相了,而且还要故意让人发现我的行踪。不过也无所谓,由汴州情况看,升仙教高手应该主要是集中到东边了,后方并没有什么能让我顾忌的高手,我只要小心些别陷入他们弩阵之类的埋伏圈,量他们无人能阻我。

因此一路东行,我便以黄脸汉子这幅相貌在一些城镇招摇过市,还故意找了些升仙教的碴,捡一些正在街上嚣张的升仙教普通弟子暴打一顿,然后扬长而去。但我不在任何一个城镇停留,路线也是忽左忽南,时而宽广正道,时而田间小道,时而翻山越岭,不让对方找到我的行进规律,免得对方有机会组织力量围攻伏击我。

如此行到第三日,算来许君绝他们早已到达淮帮势力范围了,而远处地平线上我也看见又一个大州城兖州了。这种大城市定是升仙教的重要据点,其反应能力非一路上所经过的那些小城镇可比,我不敢再冒险以黄脸汉子这幅扮相入城,找得一条溪水,擦些随身带的药液,洗去了脸上的那层黄色,露出本色来。这儿仓促之间也不可能再做第二次易容,便只是把头发拨乱了,垂几缕下来,遮得些面容,加上一路行来这一身风尘,星阳功一转,便成了一个从乡下进城的憨实青年。

到得兖州城门处我才意识到刚才那一番改扮有多么必要,那城门边的城墙上贴着几张通缉令,其中一张上的图像赫然就是那个黄脸汉子的样貌。三天了,这份通缉令终于赶到了我前面。一边有几个兵丁心不在焉的打量着进出城的各色人等,另有几个灰衣汉子也站在城门处打量着一个个进出城门的行人,我心里冷笑一声,从他们面前样直直的走了过去。

进城后不久行到闹市区,人声鼎沸起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我想要找的目标,那位美丽的阎夫人,她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正行到我侧面,车窗的帘子掀着,我扭头一瞥,便看到她正对着车窗外望的俏脸,伤势已好的她,面色红润,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光泽。又有一份端庄高贵气质,再加上那双目中闪烁着的睿智的光芒,便在她身上形成了一种让人信任的领袖气质,这构成了一种独特的魅力,它很易挑起某种类型男人强烈的征服欲。难怪张昌期对她有野心了。

她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并没有注意到我。而她的马车前后有七八十个目光明亮,一看即知皆是好手的精壮汉子策马缓缓跟着,气势非凡。我转身在其队伍后面跟得一段,看见路边有一个卖字的先生,正伏案写字,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塞过一块银子,要了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将纸折了,握在手中。

那先生看着我满脸的惊讶,也不知是因为看到一个乡下土小子写出这么一笔好字而惊讶,还是因为看到我写的那句话而惊异。我写的是:“薛先生已故,请夫人速回治丧!”想来还没人这么报丧的。

我朝那先生一笑,沿街边小跑着追了一段,便追到了缓缓而行的马车。两指夹住那折起的纸张,注上一股柔劲,轻轻一抖,折纸便悄无声息的飞向那马车,到得车前,车窗里一只纤纤素手伸出,将纸接住了。马车前后好几个骑在马上的人都看到我朝车里抛纸条了,目露惊讶,警惕的望向我,我心里暗赞,竟能看出我这一扔的不简单,这几个人都不简单。不过车里没发话,他们也只是瞪我几眼,继续策马护着马车缓行。但那马车却突的停了下来,一众骑马的忙也勒马跟着停下来。

阎夫人的俏脸贴着车窗向我望来,目光精亮。我朝他憨笑一下,转身向后行去。眼前出现一个茶楼,我便悠悠然的走了进去。半上午,茶楼里相当冷清,除了我并无其它客人。我便在一张桌前施施然的坐下,叫了壶热茶来。

一杯茶未喝完,一阵香风掠过,阎夫人已坐到了我对面。她一双美眸紧盯着我,嘴里缓缓道:“真没想到竟能在这儿遇到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把那折纸往我眼前一推。

她认出我来了,我微微一笑,便不再掩饰,身上气质转了回来,亦不望阎夫人,只是垂头专注的看着手里的茶碗里略泛黄色的茶水,嘴里却沉声道:“我从汴州过来,在那儿看到了一些贵教的事情。”

“薛澈真的死了吗?”她的声音听上去仍保持着平静,我却听出了其间的那丝颤抖。

卷四打击升仙8阎夫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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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郑重的点点头。她的眼中攸的便升起一层水雾,但她仰首长叹一口气,接着把头向一边扭了一下,再回过头来,眼中多了几丝血红,却已不见泪光,声音也恢复了平静,“是否和张昌期英夫人他们有关?”

早在扬州时我就知道他们夫妻情深,她心中这会儿定是伤悲不已,但这个女人显然有着非常人可比的心志,她还能控制住自己的伤悲。而且从她这句问话,我知道他们夫妻早知道英夫人等对他们不怀好意,双方的矛盾早已经很深了,看来贺淑兰事件只是将这矛盾突然激化了。

我望着她再次点头,“原来夫人想到了!”

“告诉我你看到的一切!”她向我低喝道,声音中有控制不住的悲伤和愤怒。

我在心里微笑一下,这个女人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我不在意她对我哟喝声里那种令人不舒服的命令语气,目光垂下,望着茶碗,开始向她叙述那晚发生在汴州城的一切。我轻轻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述说着,手微晃着茶碗,让其中的热气散出。

待我说完后,便将茶碗推到了阎夫人面前,“夫人先喝碗茶吧!”

阎夫人的双目中又有泪光在闪,但透过泪光骇人的寒芒射出,她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那碗再放到桌上时已碎成数片。她眼望着无人的空处,良久不语。这时一个汉子走了进来,我认出是阎夫人的属下,他警惕的望我一眼,然后俯首到阎夫人耳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但他再轻声,这么近的距离那能瞒过我的耳朵,只听他道:“有很多兖州分舵的人想过来,被我们挡在外面了,周舵主亲自来了,说一定要现在就见夫人您。”这阎夫人果不愧为升仙教的教主夫人,她进来与我会面时已让属下将这个茶楼给封锁起来了。

阎夫人面露一丝凄然的冷笑,寒声道:“让她再等一会儿,我会接见他的。”

那属下诺一声出去了。

阎夫人转向我,目射寒光,“以何公子你的身手,即使不救我丈夫也可以在事先救走那圣刀门的贺淑兰的?何公子你好深的心机啊!”

我心里一惊,这女人情感波动之下竟仍能思维清晰的想到这一点。我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我不是侠士,而且那圣刀门出现在汴州为的是对我岳家淮帮不利,我为什么要救她?”

阎夫人冷笑着点头连说了几声好,接着猛的站起身向我道:“公子到城东五里处的乱坟岗等我,我也许能让公子得偿所愿!”她说完后,转身就走。

我静坐未动,沉声道:“阎夫人你自己最好小心,现在这兖州对夫人你比对我更危险。”

将走到门口的阎夫人冷声道:“有劳公子关心,不过请公子放心,贱妾会留着这条命去见公子的。”说完走到了外面的阳光里。

我心下暗叹一口气,升仙教兖州分舵明显是已经投向张昌期一方了,不过这阎夫人现在已有准备,她自己武功不俗,又有这么一众精锐属下护持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但我现在对于能否说动她带领她这一批属下去为他丈夫报仇失去了信心,这个女人的思维一直很清晰,她一下子就洞穿了我来向她通报此事的目的。

城外乱坟岗,坟莹累累,坟丘上的荒草映着斜阳在临冬的秋风中瑟瑟发抖。我坐在一处石堆上望着兖州城的方向。阎夫人的车队终于在斜阳中出现了,只是他的属下好像比白天少了些,而且,好几人的身上带伤。我心中明白,阎夫人的车队能走出兖州城,出现在这儿是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的。同时我心里也庆幸,幸亏我今天赶到兖州,在街上截住了她,让他们有所准备,否则这一群人现在恐怕就不只是几个人的损失了。

我站起身来,看到阎夫人的马车停了下来,她走下车,招招手,护在他车边的一名骑士翻身下马,陪着她向我走来,其它七十余人则策马分散到了这个乱坟岗的周围。

“这位是薛进,与我丈夫一起长大的生死兄弟,冷大叔的弟子。”阎夫人走到我跟前,什么也没说,先向我介绍那个三十向许身姿挺拔,黝黑面庞,目露坚毅的壮年汉子。她的声音自然而平静,如同在向一个朋友介绍她的另一个朋友,但她的衣服上沾有血迹。

我不知道她向我介绍此人是什么意思,礼貌的向那薛进点了点头。这薛进看来也不明白阎夫人的用意思,疑惑的向阎夫人望了一眼。

阎夫人朝他道:“见过何同何公子!”

薛进眼中攸的闪过精芒,敢情他到现在才知道我的身份。“升仙教龙堂薛进见过何公子!”他向我抱拳朗声道。

我听出他话语间的敌意,心中冷笑一声,望向阎夫人看这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阎夫人对薛进悠悠道:“我们已经不再是升仙教的人了。”薛进垂下了目光,但仇恨却从眼角溢了出来。“好了,薛进你先到一边去,我和何公子谈一会儿。”

薛进向阎夫人抱下拳,然后看我一眼,退开去了。

“夫人要回自己的山村了吗?”未待她开口,我先问道。从她先将薛进介绍给我,接着又支开,我大致猜到了一点这女人的用意。

阎夫人面露一丝凄然苦笑,长叹一口气道:“现在不回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黑叔死了,我五十多名村民死了,冷大叔死了,现在我丈夫也死了,外面这暄哗世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我愣了一下,这女人的心竟就这么死掉了?想她带着自己的村民,跟随自己的丈夫到山外来,满想着在这繁华尘世中干一番事业,但现在她身边的人却亡去过半,连至亲的丈夫也没了,确会使人心恢意冷。可她丈夫深仇她竟也能这么轻松的放下么?

阎夫人看到我的神情,苦笑一下,“我这么做是不是让何公子你失望了?你应该是想看到我带着属下不顾一切的去向为夫复仇吧?”

我微笑一下,吐一口气道:“是有点失望,不过夫人您能放下夫仇,明智的退回山中,我为您感到欣慰。”我的话语很真诚。

阎夫人凄然一笑,“我那里是放得下夫仇,我只是不想让我带出来的村民们再为我流血牺牲。他们原本在山中过着与世隔绝,平静安乐的日子,是我将他们带到尘世这血雨腥风中的,死的人已经太多。剩下的这些,我必须把他们安全的带回去。”她的声音中满是伤感,望向散落于坟莹间的属下的目光也充满凄迷。现在这个已放下一切,决定回家的阎夫人才是真正的她吧。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却猛然回头向我道:“至于我丈夫的仇,我相信何公子你会代我报的,对吗?”

她的目光闪闪发亮,我望着她点点头。她沉声道:“公子答应我三件事,贱妾必有所报!”

我点头道:“夫人有什么事请讲!”

“第一,帮我照顾薛进他们十七人,他们是我丈夫的部属,非我村民,大仇不报,他们是不会跟我回去的,我就将他们交给公子了,想来他们会对公子的大业有所帮助的。”

我点点头,凭空多出十几名精干的部属,而且他们对升仙教的一切十分熟悉,对我打击升仙教将十分有利,这件事对我有利无害,我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

“希望公子善待他们,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第二件事,就是改日公子灭了升仙教,望能找全我丈夫的尸首,让薛进他们给我送回山村。”

“这个我会记在心上,来日定为夫人办妥!”我说道。

“第三件事,”她眼中突然射出凌厉的目光,“来日公子斩得那张昌期的人头,也请让薛进他们为我送回村里。”

我再一次点头答应,阎夫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我,我愣了一下,接过来一看,立即大喜,那里面的人名线图记载方式和查庸生留给我的那本线人名册差不多,是以我一看即知她交给我是一个线人网。

她解释道:“这是两年前摧毁查庸生的线人网后,我仿着查庸生那线人网的模式新建立起来的,一向由我亲自负责,教里仅有我丈夫清楚这张网的存在。送给何公子你了,尽早派人去接收吧。”

“夫人这真是一份大礼啊!”我感叹道。

阎夫人微笑一下,“公子好好利用吧,另外告诉公子一个消息,升仙教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乃是一个被称为魔门的巨大势力,何公子最好对这点提防着点,否则可能会吃大亏的。”

我微笑一下,“这个小生心中有数,多谢夫人提醒!”

“那就好,薛进他们一向跟着我丈夫,知道教中很多机密,公子也不妨好好利用一下。好了,相信公子能做到答应贱妾的三件事,贱妾就此告辞。”

“夫人一路好走,保重!”我抱拳做礼说道,“不过希望夫人能先向薛进几人解释清楚。”

“我会的,公子放心。哦,对了,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青州那边前两天发生骚乱,黑风教竟一改低调作风,大白天公然在闹市间和居民区对升仙教发动袭击,双方连续发生了好几起火拼,还造成不少平民伤亡,不知这个和何公子你有没有关系?”阎夫人说完,转身去了。

我却是听得心里一惊,黑风教那边已经动手了,而且消息都已经传到兖州了。黑风教的实力与升仙教相比处于下风,一向隐在暗处低调行事,今番因我之故,大动干戈的主动出击,不免要将自己暴露于升仙教的剑锋之下,崔振声他们现在的压力肯定很大。正好阎夫人之事至此已算告一段落,虽未能挑得他们教内发生火拼,但让阎夫人与他的一众属下离开升仙教,彻底挖空了其龙堂,对其实力也是一个大大的消弱,再说还得到了手里这张升仙教势力范围内的线人网,加上熟悉升仙教内部情况的薛进等人,我已经从阎夫人这儿拿到了对升仙教施以封喉一击的利剑。现在,得赶快赶回洛阳了。

我看见那边阎夫人正在和薛进几人交待着什么,薛进和他身后的十六人一起朝她跪了下来,阎夫人伸手将薛进搀起,然后便拉过一匹马儿,腾身而上,带着其它五十几人策马奔驰而去。竟将她那辆马车扔到了这乱坟岗边。望着远去的烟尘,我心知这位女中豪杰再也不会出现在江湖上了。

阎夫人一行马蹄踏起的烟尘消散在夕阳余辉里,薛进将目光收回,虎目中隐有亮光,朝我躬身一揖,沉声道:“只要何公子你能为我家少主报仇雪恨,我们兄弟几个的命就是公子你的了!”

我将目光扫过这十七个精壮汉子,他们都正目光精亮的望着我,我攸的提起星阳摄魂,目光直射他们内心,强大的气势压过去,让他们觉得我可以依赖,可以信任。这群刚刚失去了效忠对象的汉子现在缺的就是一个可以让他们依赖与信任的主子了。

“阎夫人既然留下了你们,你家少主的仇自然就得由你们亲手去报,我要做的只是帮你们清除复仇路上的障碍,为你们创造复仇的机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手刃张昌期的日子不会很远。”我振声说道。

薛进紧盯着我,沉声道:“一言即出!”

我毫不犹豫道:“四马难追!”

“好,我们相信何公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请公子示下。”薛进问道。

我挥挥道:“先别急,我说过的话我自然会做到,但我知道你们都是愿光火会,薛家堡的人,查庸生和很多江湖人都是你们的仇人,可现在你们既然到了我手下办事,我必须事先提醒你们一点,你们现在仇人只有张昌期和升仙教,其它阵年旧账从现在起一笔勾销,若你们不经我充许而与其它江湖帮会起冲突,那我想阎夫人她也怪不得我不守信诺了。”我带有几份凶狠的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话语说的很硬。对这些汉子我不得预先警告到位。

薛进和其它人对望一眼,转向我道:“公子放心,我们兄弟既然将命交给了公子,自然一切听公子的吩咐行事,绝不会擅自给公子你惹麻烦的。”

我点头道好,目光开始柔和起来,“现在你们随我到洛阳去,路上跟我说说升仙教的内部情况。”

我解下了阎夫人留下的马车上的马,一行十八骑便向西疾驶而去。一路上行进的风驰电掣,倒也没让升仙教得到组织有效拦截的机会,最多是在一些小镇上打尘时,受到一些小规模的袭击,但没发现什么像样的高手,根本对我们造不成威胁。想想升仙教这会儿定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先是汴州出那一档子事,接着想让正在青州一带对付黑风教的虎堂去控制阎夫人和她的龙堂,不想黑风教这会儿又突然发动了明目张胆的袭击,然后就是阎夫人一群在兖州叛教出走,我可以想像升仙教现在的忙乱,那英夫人的哥哥,虎堂堂主第五明辉这会儿恐怕忙得连教主之位都顾不上座,他们那还顾得上组织像模样的力量来阻击我们。它就继续乱下去吧,最好乱到我布署完毕,对其发动攻击的那一天。

路上我问了薛进升仙教现在的情况,升仙教自扬州一役铩羽而归后,失去了冷言和那黑老头的龙堂实力大大折损,虎堂已成为升仙教的主力。而现在薛澈已死,阎夫人带领属下归山,薛进几人又反了出来站到我这一边,升仙教龙虎鹿三堂龙堂已可以除名,而鹿堂,只是由收编的原地方小帮会组成的杂牌军,根本不足为虑,所以现在对付升仙教实际上只是对付一个虎堂。

“虎堂都有那些高手?实力如何?”我在马上问身边与并驾齐驱的薛进。

“扬州评书会以前也不怎么显他们,就是这几个月,不知从那儿突然冒出来一群剑术高超的剑手,有六十多个吧,个人间的单打独斗,这些剑手丝毫输于我们兄弟。但这些剑手还在其次,最厉害的是那四个第五明辉不知从那儿找来的老头,也不知叫什么名字,第五明辉和虎堂的人都称四人为长老,按四人的排序分称为大长老,二长老等,我家少主说四人中大长老和三长老的武功可能不比他差,另外两个和第五明辉实力差不多,也都足称得上一品。我家少主伤势未好那会儿,第五明辉就是靠这四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将黑风教的反攻打了下去,连崔振声都在三长老手里受了伤。另外虎堂里还有一批从江湖上招揽到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高手,像名列《风云录》恶人榜,在高手榜里排名十六位的淫魔扬庆等。”

我哦了一声,“扬庆真的在升仙教啊?”